一时间,我也不好回答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处理。
或许,当年黄七和霍坤民,如果强行将孩子带回来呢?
结果是那对施救的夫妻没了后代。
或许,那孩子也会发展的不错,毕竟有黄家李家的庇护。
可好心施救的夫妻,就成了牺牲品。
那遗忘呢?
遗忘会很可怕吗?
坐在了台阶上,我眼眺着远方。
霍家老宅正对着有一座山,那山的风水尚算不错。
“黄李,你去休息吧。”我语气平静。
“这……那此事……”黄李不安的问询我。
“我会和文三叔商议的。”我说道。
黄李点点头,才回了宅院内。
我坐了许久,思维不停的发散,发散了许多。
主要在我脑中回旋的,就是血脉,以及那两个字,遗忘。
这其实还对应了两个命题。
是实质的存在重要。
还是虚幻的存在重要?
真真切切的活在世上,血脉延展下去,那就是实质的。
记在人的心中,其实是虚幻的。
时间已经过去了,人,已经归于尘土之中。
自古以来,留下来了多少坟茔,又有多少人历代去维护了呢?
三代以内,自己的爷爷,或许会记得清楚。
或许,现在有很多孙子,都不会去祭拜爷爷,奶奶这一辈人了。
只有两代以内的血亲,儿子更记得祭拜父母一些。
等到了第四代人呢?
走出去大马路上,随便抓住一个人,问他,你知道你太爷爷埋在哪儿吗?
能记得的,犹有几个?
蒋家李家如此,是因为,当年的那一辈人还在。
师父还在,师祖还在,曾祖还在,甚至是师奶何雉都没安息,李花容也没有安息。
霍家黄家如此,是因为他们的祖训,也是黄七霍坤民那一代,还是爷爷辈。
这几天时间,霍见山和黄李在我们面前晃荡,可曾见过他们的子嗣?
就算以后代代相传,交代要做好这些事情,可一代一代越来越疏远,真能彻底记住吗?
就像是刘文三。
他父亲刘平江死了后,他并没有多在意刘水鬼的事儿,可以说是忘了,也可以说是时间太久,刘文三觉得概率很低,没有去办。
这不是说明刘文三不好。
只能说明,遗忘,是人的本质。
本身的存在,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得知他们存在,至少我认为,已经够了。
至于霍家和黄家,能庇护他们多久,便看霍家和李家,需要多少年会遗忘。
李阴阳的福缘延续了这么几代人,早已经报了恩情。
自发的行为,是感恩,如果强行控制,反倒不是一件好事。
想清楚这些,我站起身来,心态都轻松了不少。
回到堂屋里头。
大家差不多都喝醉了,董浵还有姜堰等人,正在逐个搀扶大家回房间。
宴席,姜堰他们自然没上桌,不是身份区别,是桌子坐不下,霍坤民安排了别的桌子,大家都一视同仁。
我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端起来一杯酒,一口饮下。
我菜碗旁边儿,灰太爷也醉了,它仰着肚皮睡着。
刚才我出去,并没有带它,它在这里大快朵颐。
一大口酒,便是腹中一大股热流,让我舒畅的喘了口气。
“你的气息,略有一些变化。”张立琮的话音从旁侧传来。
“观主不喝吗?”我端起酒杯,语气畅快:“气息变化不变化的不重要,酒是粮食精,越喝,会越年轻的。”
张立琮皱了皱眉,他眼神略显深邃的打量我。
我又满上一杯,再灌了下去,便晃晃悠悠的起身,一手抄起灰太爷,晃晃悠悠的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倒头,我便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我醒来后,整个人的精气神都畅快了许多。
去了院里头,其余人显然都还没醒,除了我,就只有张立琮一人。
我觉得,自己眼前所视,好像有所轻微的变化。
张立琮还是张立琮,可我能看见一些不寻常的东西,譬如张立琮的气色。
虽然还不怎么明显,但这要比之前清晰了太多太多。
张立琮的血气很足,只有一丝丝的亏空,正在不停的修复着。
“你的气息,果然变了很多,你看到了什么?”张立琮眼中有意外,同样还有一些感叹。
“我看到了观主会长命百岁。”我如实回答。
“哦?是因为李花容的原因,你说话,比以前好听了很多。”张立琮略显诧异。
我笑了笑,没有再解释和回答。
张立琮认为我在说好话,可实际上,我说的是事实。
伸手,我取出来了腰间的栗木棍,这法器再入手的感觉,也有所不同了。
是因为我看穿了一些东西,因此,我的阴阳术进步了?
阴术,看的是风水。
阳算,看的是命。
此前我一直认为,阴阳术只是两种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