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旦喇嘛眉头紧皱,忽然道:“蒋先生,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影子,你先前不已经看过了吗?还用了你手中辟邪的树棍刺过一次。”
“不要耽误时间了,过来吧,我们要立刻除掉德夺。”才旦喇嘛的话极为催促。
“我是看过了,可我现在想再看一次。才旦喇嘛,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觉得呢?”
话语间,我走到了偏殿前方,栗木棍落在了地上,同时,我还拔出来了通窍分金玉尺。
两件法器在手,那种整个人都沉甸甸的感觉,再一次笼罩在我的身上。M.biQUpai.
张立琮并没有说话,他只是走到了我的身旁,看才旦喇嘛的眼神变得极度冰冷。
我肩头,灰太爷吱吱尖叫着。
才旦喇嘛还是没有动,双手合十在一起,道:“蒋先生,你不应该怀疑我的,老僧,没有问题。”他的眼神极为坚韧,阴霾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视死如归的情绪。
“那为什么,先前从这里能走,你要让我们经过偏殿呢?”我指了指旁边的路。
才旦喇嘛脸色不变,回答:“曾经,这一处有一堵墙,过来之后,我才瞧见这里的墙不见了,大抵是叛僧为了方便行动,让苦行僧拆掉了墙体,蒋先生你注意基脚的地方,还有砖石的痕迹。”
我眉头微皱,余光瞟了一眼。
地面还真的有一道很矮的断砖迹象,显然这里曾经有墙,却被打断了。
不过,这并没有打消我对才旦喇嘛的怀疑。
“蒋先生,你还不相信老僧?”才旦喇嘛的眼中,多出了一抹急迫。
他声音都变得焦虑起来:“你会误了大事!那为首的叛僧,带着其余被蛊惑的僧人,会重新破坏这里的风水,届时,我们便没有对付德夺的机会了!”
我没有理会才旦喇嘛,而是走到我们出来的偏殿后门前。
“风水?”
“才旦喇嘛,你懂风水吗?”
“你不懂的,苦行僧的法门不一样,因为不懂,所以你才会露出破绽。你手中的金刚杵,是一件铜器,更是一件等级不低的法器。”
“风水之中,这种铜器都是可以镇煞的。”
“如果煞气太凶,怨气太重,铜器会融化,相反,则是能镇住。”
“你这金刚杵,并非融化了,而是慢慢的剥落,这就代表,它被侵蚀了。”
“谁,能侵蚀这金刚杵?”
“只有你,才旦喇嘛!”我的手,直接抓住了那金刚杵,往门下一拔!
本应该沉甸甸的铜器,却变得轻飘飘的,甚至我这一抓,都变了形。
随手往地上一扔,金刚杵支离破碎,全部都被锈蚀腐烂了。
再接着,我双手拽住门,往外一拉!
偏殿后门开了。
可门前,却杵着大量的活尸僧侣,他们没有手指的掌肚合拢在一起,被挖空的眉骨,显得分外狰狞,没有小腿,全靠膝盖撑着站立在地上。
睁大的眼珠,全然是涣散,死寂,像是没有了魂魄。
而先前,我们出来时,他们还横七竖八的躺着,像是恢复了行动力一样!
我有心理准备,可还是心脏咚咚狂跳。
张立琮的下意识后退了小半步,接着又站稳了。
他手袖一抖,双手都各握着一柄剑。
呼吸略显得粗重,我再看才旦喇嘛,眼神冷冽,更是字句铿锵。
“才旦喇嘛,你还要说什么吗?”
“或者说,你这叛僧,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我们引入这高殿,是为了什么!?”
我话音愈来愈大,有谴责,更有质问!
说真的,才旦喇嘛一直没什么问题。
甚至,他进喇嘛寺之前那视死如归的感觉,真让我觉得他可能会为了某种信仰,或者是为了我们的安全,而牺牲在寺庙中。
可从经过僧侣念经的地方,他不同寻常的举动,以及通过这偏殿的行为,才让我怀疑。
即便他说出了偏殿和寺庙墙之间曾经还有一道墙,却也改变不了,他的金刚杵被侵蚀的本质!
一时间,安静笼罩了周遭的一切。
才旦喇嘛变得极度沉默。
他双手合十,冲着我行了一礼。
“蒋先生,老僧,并非是叛僧。”他的话音,带着一抹浓郁的无奈。
“那你就走出来,让我看看你脚下的影子。”
“那你现在就跟我出去,我们不针对这座喇嘛寺,德夺只是一口凶尸,是会被风水镇压的,我相信那群人没那么容易再破风水,有观主在,轻轻松松就能了结了他们,届时,我再用另外的方法,让这里的风水复原!”我直接说道。
“女活佛的尸身必须要带出来。”才旦喇嘛语气凝重。
“带不出来了。”我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有种难以言喻的难受。
“蒋先生何出此言?”
“才旦喇嘛,为何明知故问?”我幽幽道。
两人之间,又是一阵安静。
“五戒之中,有四口,不两舌,不恶口,不妄言,不绮语。”
“我没有明知故问,没有欺瞒蒋先生,更没有编造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