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是一种工具,是让人不够强的时候,能遮住头顶。”
“我觉得,师父你的敬畏很重,曾祖,却并没有那么重,他在某种时候,更像是师祖,而师父,你更像是一个传统的先生。”
“终有一天,我可以不用撑伞的。”
“只要够强,这天,做不了什么!”
“若是因为这样,它就要收了我,那它没收走那些该死的人,会让我更唾弃它!”
语罢,我收起伞,别在了腰间。
“师父,下山吧。”我又道。
感悟之事,我没有提了。
师父的路,和我的路,不一样,他很强,却未必适合我。
管氏阴阳术,不同人,能感悟出不同的手段。
就像是我以前,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机缘巧合之下,才顿悟了一次,然后,我又顿悟了三次。
出黑,的确会让我阴阳术有长足的提高,可那有没有可能,走了捷径?
人若是走了捷径,那就是底子不够强,即便是出黑了,我一样不够强,那就容易死!
倒不如维持现状,至少我更清晰的认知自己,知道什么时候该躲藏,什么时候可以硬刚。
等我积攒够了,自然有出黑的契机!
或许,横在我面前的舒家,就是那契机!
迈步,我走向了山顶边缘。
我用了灰仙请灵符,请了灰太爷上身,轻而易举的爬下了山。
师父一直跟在我身后。
等到了山脚,才瞧见张立琮和郭得水都成了落汤鸡,两人身上都湿漉漉的。
“蒋先生,你和李师伯……怎么衣服都没湿透?”郭得水一脸错愕。
“下雨了要打伞,郭先生。”我笑眯眯的回答。
“呃……打伞?你还带了伞?”我拍了拍腰后。
郭得水这才瞧见了那把伞。
张立琮却看着我,眼神又有了几分变化,似在深思。
“气息变强了。”张立琮忽然说。
“还真是,蒋先生,我怎么觉得……你变高了?”
“不太对劲儿啊,你不可能再长高。”郭得水走到我近前,用手比划了自己的头顶,又比划了下我头顶。
“蒋先生,你出黑了?”郭得水又试探的问。
“没有。”我摇头否认。
“是应该没那么快,可你们不在山顶多感悟感悟?”郭得水再问。
“感悟完了,这时机,还未到呢。”我解释。
“你是如何打算的?关于下一步?”张立琮忽然问我。
我沉凝了片刻,才说:“回一趟仙桃吧,稍作休整,刚好,郭先生补充一下人手,我们就去西北荒漠,白树封,应该等急了。”
“我以为,你要去那边儿。”张立琮说:“如果你去,我还说我便不去了。”
我又笑了笑,说:“毕竟是林乌赘婿,怎么可能落了您铁刹道长的颜面?”
“嗯。”张立琮满意地点点头。
“师父,您到时候,要去哪儿?”我扭头问师父。
“还是内阳吧,我会陪着母亲,那两颗头,我替你带去地相庐,或者,先行交给罗十六。”师父说。
再之后,我们便踏上了返程的路。
当然,返程之前,花了两天的时间准备。
出去又得十天半月,吃的不够不行,连续吃了两三天鱼,我感觉嘴巴里头都是鱼味儿了。
这两天,我和灰太爷,以及张立琮身上的其余仙家重新进了刑尸坟中的林子,抓了不少野味儿,郭得水把它们多数烤成了肉干,食物准备充沛了,我们才踏上了返程的路。
沿途,天黑后,我们竟然没瞧见一个迷失者!
一直走了五天,白天的时候,我们才在山脚下,瞧见了一片尸身!
尸身约莫有十来人,腐烂程度很高,臭气熏天的!
周围盘旋着不少秃鹫,还有十几头在尸体里头啄食!
从穿着来看,那些赫然是迷失者!
在风水和阵法的作用下,迷失者受困于阴气怨气中,无法解脱,尸身常年处于化煞状态。
超度之后,魂魄离去,皮囊自然会腐烂。
本来,灰太爷这一行都很安静,是先前张立琮的行为,挫了它的锐气。
见了这群迷失者后,它冲着张立琮吱吱叫着,意思是看到了吗?
这才是人应该做的事儿,生于天地,死了还给天地,它就算被迫作揖,但它不会畏惧强权,以后张立琮休想让它上身。
张立琮并没有搭理灰太爷。
我伸手摸了摸灰太爷的脑袋,示意它别闹了。
生气不至于,毕竟灰太爷只是灰仙,它自己都知道,胡三太爷智商更高。
又赶路了五天,路途上遇到不少尸身。
终于,我们出了过阴山脉!
小一个月了,郭得水胡子拉碴,我也狼狈不堪,师父居然还瘦了一些。
饶是张立琮,他都有了些许疲态。
过阴山脉太大了,这种程度的风水地,对人本身就是一种考验和磨砺。
我觉得,自己的心境变得通透了许多。
没有直接离开,又去了一趟陈家遗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