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官员俸禄之薄,堪称历史之最,仅能维持日常体面的生活,于是便出现了两极分化,清贫的官员甚至到了靠借“京债”维持日常生活,贪污的手中连田阡陌,家里雕梁画栋,出行香车美人。
自明朝实行三省六部制以来,六省各司其职,各行其事,六省的官员日子过的可是大不相同,简直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若论哪个部门油水最多,在稳定的大环境下刑部、礼部、兵部都是清水衙门,清官大都出自这三个部门。吏部和户部都是有油水的,毕竟一个管人、一个管钱。但要论油水最多的部门,那工部当仁不让。
三省六部制度下盐务归户部管,漕运和河道归工部管,工部不但下辖宝源局造币,有部分铸币权,还在水陆要道或商品集散之地设立了榷关,可向来往客商征收竹木税、盐茶税、商货税等,为工部的官员源源不断的带来灰色收入,所以便有了“金工部,银户部”的说法。
江南繁华,每日来往客商络绎不绝,码头上人流涌动,在工部那些官员眼里都成行走了碎银子,每天都排着队往自己口袋里进,任谁能不心动。
长此以往,国库每年损失大量银钱,用钱的地方到处都是,却收不上来那么多钱,如今国库就是个空壳子,自然要逮着这些肥羊宰。
扬州河道总督衙门下辖广陵、邗江、江都等多个分司,几乎每个分司都有官员在名单上,看着这些官员,包捕头陷入了沉思,俗话说柿子挑软的捏,姜还是老的辣,所以苏小楼看上了宝应河道司的佥事戴庆元,去年年初才上任的一个青瓜蛋子。
对付这种小小年纪思想就有问题的官员,苏小楼老在行了。
第二天一早,苏小楼和包捕头一行人骑上快马,朝宝应县去了,宝应县距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过三十里,几人快马加鞭,不到半天功夫就到了。
宝应虽然是一个县,但论其繁华热闹却不输扬州的中心地带,街上马车络绎不绝,人流如织,商贩吆喝声此起彼伏,街道两旁店肆林立,有茶楼、酒楼、当铺、作坊,旁边的空地上还有撑着雨布作棚的小商贩,买的那是相当的齐全,蜀锦、药材、香料应有尽有,果然不能小看江南的任何一个小县城。
苏小楼等人到了宝应,先找了一间酒楼,解决完人生中的第一件大事吃饭后,又找了一间茅厕解决完人生的第二件大事后,直奔河道司县衙。
宝应县河道司县衙,坐落在宝应县的中心地带非常的不合适宜,整个县衙破的就像是被岁月这把杀猪刀千刀万剐了一样,门口的匾额暗淡无关,都已经看不清朱漆的颜色了,低矮的院墙仿佛摸一下就会掉皮一样,破败的都不敢让人相信这是一个贪官的府衙。
虽然古来便有官不修衙的说法,但贪与不贪的还真是不能看表面,说不得家里高墙大院,娇妻美妾,良田百亩,顿顿都是小烧烤。
苏小楼等人经过通传后,被请进了衙役请进了前厅,一名身着官服的年轻男子很快就迎了出来,和苏小楼等人客气的寒暄。
这个戴庆元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一听说南京城的锦衣卫和刑部的捕头来访,心中大感不妙,这组合不像是来聊天喝茶的,倒像是来抓人的。
戴庆元装作很淡定的样子:“本官便是宝应县河道司佥事戴庆元,不知两位来大人来,有何贵干?”
包捕头神情严肃,厉声质问道:“举头三尺有神明,戴大人食君俸,读圣贤书,如今却做了一只国库里的蛀虫,不觉得羞愧吗?”
戴庆元身形一顿包捕头:“大人此话戴某不知是何意?”
“不知何意?”包捕头冷哼一声:“戴大人的嘴可真是比长江的堤坝都硬,已经有人向我们举报你收受贿银,私放盐运的货船入渡口,戴大人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戴庆元瞪大了眼睛:“本官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一定是有人挟私报复,大人不能亲信这些小人的话啊!”
“戴大人不要激动,戴大人兴许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受人胁迫,我们坐下来慢慢谈。”苏小楼和蔼可亲的劝解道:“你们刑部的官员就是喜欢小事化大,戴大人,我们锦衣卫都是很好的,都会给别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这次来就是不忍心看到戴大人这样的有才之士走上歧路,所以来帮你一把。”
苏小楼跟包捕头俩人一个扮白脸一个扮红脸,一唱一和的打起配合来。
“多谢总旗,啊不是!大人我真的没有干那些事,大人明察啊!”戴庆元欲哭无泪。
“戴大人,你要是这个态度的话我也救不了你了,想必戴大人已经听说了,最近有很多官员都神秘失踪了,也不知道是去京杭大运河地下,还是哪个臭水沟里,或者是正在土里被蛆啃。”
包捕头不耐烦道:“不用跟他多说那么多,直接抓回去大狱里的刑具总有一个会让他招的。”
包捕头抬手招来衙役准备把戴庆元带走,戴庆元见来真的,瞬间慌了神,腿都有些发软,连连后退,用乞求的目光看向苏小楼:“总旗大人救我啊!总旗大人救我啊!”
苏小楼无动于衷的看着戴庆元被带走,戴庆元用尽全身的力气挣扎,无奈只是一介文弱书生,根本就摆脱不了五大三粗的衙役的桎梏,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