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几分,猜测此谶,兴许与那人间最得意的白也,有些关系。
赊月去找白也
还是周密去找白也讨价还价
姜尚真想一想就觉得有趣。
反正哪怕小姑娘得不到圆满大道,可我姜尚真白何等大度,都送你这小婆娘一个好友陈兄弟了,还不心满意足
陈平安哪里知道这里边的弯弯绕绕。
赊月如果在这里说到了姜尚真,哪怕只有一句半句的,陈平安都说不定能够猜出几分。
可惜圆脸棉衣女子,不太乐意主动提起那个口口声声“弟媳妇”的姜尚真,到底是有些恶心她的言语。
当下陈平安一脸为难,在十步外停下,再次问道“真不先谈好规矩再动手初次见面,无冤无仇的,出拳轻了没意思,术法重了有死伤。”
赊月好奇问道“以前你跟人打架,都喜欢这么絮叨”
“我不喜欢啊,从前很不喜欢的。”
陈平安收敛笑意,双手持刀,刀尖向前。
关于此事,陈平安曾经在家乡的一处异乡,与马苦玄搏命时,还教过对方如何做人。
陈平安身上那一袭鲜红法袍的两只大袖子,如有丝线自行束缚作绳结,束缚袖口,年轻人微微弓腰,身形佝偻,眼神视线微微上挑几分,“可是你们一直让我不喜欢,我有什么办法赊月姑娘,不如你教教我如何由着自己喜好行事”
赊月看着那个年轻人的脸色和眼神,“少废话,一炷香,来杀我就是。”
赊月抬起手腕,双指并拢,有月色凝聚如灯,轻轻一挥,月光消散于剑气长城,用以为双方计时一炷香光阴,蓦然之间,月色满城头,又以双方清晰可知的速度缓缓昏暗,好似月色渐次离开人间,凡俗不觉不知,仙人可观可数。
陈平安笑眯起眼,不过已经重新直起腰杆,“远来客人有求,主人不敢不给。”
赊月脾气再好,也有些烦这个人了,对方明明已经如此辛苦隐藏了,依旧心中那么大的杀意,身上那么重的凶戾气,偏要如此笑语盈盈,如故人重逢,与好友叙旧。
她冷声道“存心杀人,却要糊弄我留力厮杀,你这人,不讲究。”
陈平安气势浑然一变,哪里还有半点怒气怒容,轻轻点着头,满脸的深以为然,还略带几分愧疚神色,嘴上却是说道“我来自人间陋巷,你来自天上明月。赊月姑娘是书上的谪仙人,与我如此讲究做什么,这不是赊月姑娘欺负人吗。这样不太好,以后改改啊。”
原来能与谁言语,就是一桩生平快意事。
真是让隐官大人由衷开怀得快要落泪了。
记得以前在那书上,看到有那喜醉饮酒却独醒之人,有那穷途之哭。
当时只觉得圣贤境界太高,自己眼界太低小,所以无法理解为何而哭。当年便觉得以后远游一远,读书一多,就会明白。
等到知道了古人为何而哭,才知道原来不知才好。
古人车行路穷处,犹可原路而返。
所以陈平安以双刀刀身,有样学样,学那女子轻拍脸颊。
赊月每逢生气之时,动手之前,就会习惯性抬起双手,重重一拍脸颊。
陪你这家伙絮絮叨叨这么久,到最后半点没觉得大道契机在此人,还给他说了那么多阴阳怪气的言语,实在让她嫌烦恼火了。
这会儿还敢学我
赊月使劲一拍脸颊之后,随即从她脸颊处,有那清辉四散,化作无数条光线,被她采撷炼化的月光如水,宛如光阴长河流淌,无视剑气长城与甲子帐的各自天地禁制,细细碎碎的月色,在半座剑气长城无处不在。
城头站在原地的那个“赊月”,被双刀刺中,一刀断去脖颈,一刀戳中心口。
当然只是赊月的假象,无非是用来勘验对方的出刀速度,以及刀刃锋芒程度。
赊月的本命神通,能够让姜尚真一位仙人境剑修,祭出本命飞剑才找到真身所在,哪怕这隐官合道剑气长城,可终究还只是玉璞境。
赊月能躲能避,更能如玉璞剑仙递出“飞剑”,如仙人修士祭出千百种术法。
赊月要想学习术法,任你如何独门传承、密不外传,只要是在那月色映照之下,只要境界没有悬殊太多,那么只需被她“见过”一次,她便得到其中真意至少七八分。
真不是赊月瞧不起以手段迭出著称的隐官大人。
蛮荒天下,论捉对厮杀的手段之多杂,同龄人中,赊月第一,当之无愧。
所以在甲子帐那边的秘录上,这个棉衣圆脸姑娘,有那“天下武库”之美誉。
符箓,飞剑,金身法相,机关傀儡,大妖真身,仙家宝甲,攻伐重器
我心有所想,便显化所成,材质无非皆为我之月色。
甚至连那寻常山巅境的武夫体魄,赊月一样想要有,就能有。
只可惜赊月受限于目前的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