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点头。当然很厉害。因为自己的师父就是如此。
它又问道“那如果有个人,学什么是什么”
裴钱想了想,“很可怕。”
裴钱随即说道“这样的话,在修行路上,很容易就与人起了大道之争吧”
学什么像什么,问题不大,可一旦学了什么“就是”什么,大道修行,就太犯忌讳了。例如别家宗门祖师堂的不传之秘,或是剑修飞剑的本命神通
它翻了个白眼,“捏鼻子认栽的,还好,井水不犯河水,大不了各走各路,他也会变着法子补偿几分,不过得看他心情,如何算账,如何弥补,得他说了算,别人只能接受。至于那些不信邪的,非要与他掰手腕到底的,就都死了。白玉京五城十二楼,其中历史上有两位,都是被他给拉下马的,一个靠气力,靠道法,一个靠算计,靠道心。所以他跟白玉京道老二的关系极差。”
它加重语气,补了一句,“极差。双方只差不是那种你死我活的生死大敌了。只要路上遇见了,肯定会干一架。”
裴钱好奇问道“你为何如此怕他”
它伸出手,“再来点漱漱口。”
裴钱从咫尺物当中取出一壶酒,搁在桌上,推过去。
它一口饮尽,叹了口气,“还是不够壮胆,不敢说啊。”
裴钱说道“不想说就算了。”
它感慨道“陈平安把你教得很不错唉。”
一个人的气清气浊,其实就看有无一颗平恕心。
裴钱笑道“凑合。师父教了十成的好,我只学了二三成。”
它突然一拍桌子,恼火道“小姑娘家家的,你干嘛学我说话”
裴钱第一时间就伸手按住桌面,免得吵醒了小米粒。
它悻悻然与裴钱道歉“对不住对不住,真情流露,一个没忍住。”
裴钱没来由说道“以后到了落魄山那边,你可以先去骑龙巷的草头铺子,那里有个老前辈,应该与你聊得来,会一见投缘。”
白发童子一脸怀疑,“哪位老前辈飞升境而且还是剑修”
落魄山很可以啊,加上宁姚,再加上自己和这位老前辈,三飞升以后自己在浩然天下,岂不是可以每天螃蟹走路了
裴钱摇头道“龙门境。”
白发童子呸了一声,“啥玩意儿,龙门境我丢不起这脸”
裴钱就不再说话。
白发童子突然双手合十,满脸严肃,自言自语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借你吉言,借你吉言。一定要能去趟落魄山,拜会一下那啥骑龙巷的龙门境老神仙。”
裴钱突然怔怔看着那头白发童子形容的化外天魔,轻声说道“只能活在别人心中,活成另外一个自己,一定很辛苦。”
白发童子愣了愣,盘腿而坐一边嗑瓜子,一边嬉皮笑脸道“小丫头屁大年纪,其实啥都不知道,说起这个,轻飘飘的,可宽慰不了人心。”
裴钱嗯了一声,没有反驳,趴在桌上,双手交叠,尖尖的下巴,搁在手臂上。
白发童子瞥了眼年轻女子的丸子发髻,“所有的感同身受,每一次悲欢相通,都很不轻松的,所以你别事事学你师父,陈平安也不希望如此。不然你就等着瞧吧,练了剑,修行了,哪天心魔一起,就会在你心中,大如须弥山,拦在路上,让你苦不堪言,到时候你才能知道什么是辛苦了。当年在牢狱那边,有个叫幽郁的少年,是傻人有傻福,想要多想,都不知道如何想,还有个叫杜山阴的小子,是活得很自我,管他娘的好坏,视野所及,好东西,是我的,什么都是我的,不值钱的东西,只要可以,那家伙宁肯打烂了都不给旁人,心中没啥条条框框,修行路上,这两种人,反而走得容易几分。”
此后两两无言。
小米粒酣睡,裴钱趴着发呆,白发童子坐在那儿百无聊赖,时不时就双手合十,高高举过头顶,念念有词,估计把能求的各路神仙都求了一遍。
最后它叹了口气,瞥了眼窗外夜色,灰沉沉的,好似没个尽头。
那个吴霜降,对它和曾经的她,对双方来说,就是一道注定过不去的坎。
当年吴霜降先做成一事,心魔是她,她是心魔,这就像吴霜降早就订立好了整个框架和所有规矩。
为此吴霜降精心准备了百余年光阴。
吴霜降如何破解的心魔
就是成为“她”的心魔。
当时在岁除宫老祖师们眼中,吴霜降在元婴瓶颈空耗了百年光阴,旁人一个比一个疑惑不解,为何吴霜降这般出众的修道资质,会在元婴境停滞如此之久。
谁都无法想象,其实在很早之前,吴霜降就为自己安排好了一条如何去往飞升境的道路,甚至连如何跻身十四境,好像都早有准备。
就像一个人,生而知之。
但是无论是她,还是化外天魔,比谁都清楚一件事,吴霜降并非生而知之,这个平时沉默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