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因着朱元璋随后就分了土豆给一众儿子,为了将土豆提前运回去,并且安排人手来种植,不耽误了农期,还要派人忙碌春耕的很多事,二十几个藩王在不久之后就都匆匆离开了。
换成是不怎么负责的藩王,那自然是不必太着急。
但燕王朱棣显然不在此列。
作为一个对封地内的农事很在意的藩王,他甚至算是走在最前面的一个。
周王倒是不用着急,他的世子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因他平时醉心采药、炮制药材等,世子早就已经算是代理藩王。
当皇长孙再次派人请他过去时,周王还觉得,大侄子大概是跟他处出感情来了?所以得知他要走,要再与他聚一聚?
结果被约到了地方后,就被对方的一番话给惊到了。
不是吧?
皇长孙怎么会知道他儿子们的情况?
对方居然开门见山地提醒他,回去后要注意庶子们的教育问题,不可让他们胡作非为,要多关注他们的行为跟心理健康。
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能听出皇长孙还是提醒他为主,可为什么要提醒他这件事,皇长孙到底有着什么深意,却让周王不得不深思。
要知道,二十几个藩王,除了嫡子之外,庶子基本人人都有几个,甚至是十几个,人数那可就太多了。
莫说是一个刚刚归来的皇长孙了,就算是他的父皇,也未必能认得所有亲孙子。
除非……
除非锦衣卫出马,提前查探到了什么,有了什么证据,重点对某个人有了关注,才能让远在应天府的皇长孙,知道一群身在开封的藩王庶子的情况。
因为皇长孙也没有明说那些庶子中到底是哪个犯了事,所以周王只能苦涩地想着,待回去之后,就好生约束这些儿子,最好是请几个大儒,将这些无论是不是喜欢读书的儿子都按住,让他们少出来招惹是非。
望着周王一脸迷茫地离开,朱英轻轻叹了口气。
他其实很想明白地提醒周王:你那个次子朱有爋不是个玩意儿,在原本的历史线上,曾经为了荣华富贵,卖父卖兄,将你给坑惨了!
但这话,他一是不能说,因为事情还没有发生,也永远不可能再发生了。
二是,他也不愿意不教而诛。
事情既是还没有发生,也永远不会再有这件事发生,那只要让周王约束庶子们,曾经在历史线上坑了爹的玩意儿,说不定就能成为一个老实本分只享受着荣华的富贵闲人呢?
所以说,有时候知道历史上一些人会做的事,他能做的也只是预防、提前解决,但该怎么解决,该怎么提前预防,却又是一门不能只简单粗暴来解决的学问了。
“殿下,皇上请您过去。”太监小景子快步走进来,含笑提醒道。
作为一个天天都要陪着皇帝用餐,还要监督皇帝用餐的人,朱英如今在宫里众人眼里的地位,已是直逼当年的太子朱标了。
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一个刚刚回归的皇长孙就能达到这样的标准,甚至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朱英也有些饿了,不再想这些事,点头道:“那就走吧。”
……
“王老弟,你怎么这么快就赶来了?”
“张兄,咱们彼此彼此啊。”
两个同时入城的车队的主人,在略休息之后,就约着见了面,一见面,就互相调侃了一句。
待仆从下去,其中一人就感慨道:“这次皇长孙举办赏花宴,只约了咱们商贾,外界可是众说纷纭啊,不过,不管他们如何说,愚兄对皇长孙可是早就景仰得很。哪怕不是皇长孙,只凭着他当初能够翻手为、覆手为雨,让整个京城的商贾都被他压制,这份能力,就仿若财神下凡啊!”
可惜,对方居然是皇长孙,这样的身份,必然不会再亲自经商了。若非如此,以后大明怕又要出一个可以比肩苏州沈家的大商之家了!
但又一想,再出名的商人,又如何能比得上皇子凤孙来得尊贵呢?
另一个王姓商人,却突然愤慨说道:“张兄,你一路行来,可听说过那个传闻?”
啊?那个传闻?哪个传闻?
张姓商人先是一愣,随后反应了过来:“你是说,说皇长孙是一介武夫……那个传闻?”
这话光是叙述出来,都让张姓商人的脸色跟着沉下来。
他当然也听说了。
不仅是他们两个,恐怕现在很多来赴宴的商人也都听说了。
这可不是一个、两个文人搞出来的鬼,恐怕是背后有什么力量推波助澜,才让皇长孙“不尊重读书人”、“喜行商贾之事”、“粗鄙武夫”的传闻被广而告之。
在读书人中,这种传闻传得尤其猖獗。
若不是皇长孙乃是正经的嫡长孙,在名分上有着绝对的优势,让正统文人都不敢轻易质疑,关于皇长孙的这些传闻恐怕会更难听一些。
“哼!依我看,必是那些读书人搞出来的鬼,他们是不高兴了,觉得皇长孙举办的第一场赏花宴,竟是邀请我们这些商贾,觉得丢了脸,觉得皇长孙不尊重读书人,这才有了现在各路传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