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将军治军严格,这等事自然也是不在话下,到时或许还要有劳冯将军才是。”
这样的场面话,哪怕是粗人都能说上几句,蒋瓛既是不打算得罪这样的功勋之后,自是态度和气。
冯诚也只是与蒋瓛应酬这么几句,随后就告辞离开。
目送着冯诚骑马远去的身影,蒋瓛也催马往前,直奔自己的府邸。
蒋府就在距离皇宫不算远的地方,平时蒋瓛除了进宫,就是在镇抚司衙门里做事,反倒是回自己府邸的时间是最少的。
见他回来,门房都兴高采烈,管家更是让人赶紧去将一直温着的饭菜赶紧送上来。
管家更问蒋瓛,可要先沐浴。
“你老爷我又没有出城,沐什么浴,直接上吃食就成,酒水就免了。”蒋瓛沉声道。
管家立刻应是,等到饭菜上来,见准备的饭菜基本都是很补的饭菜,蒋瓛的食欲都有所消减。
“这两盘撤下去,换两盘清爽小菜上来。前段时候几乎顿顿吃这些,都要腻死了。”蒋瓛皱眉说道。
被指了的两道菜立刻就被撤了下去,片刻之后,两道清爽小菜被摆了上来。
蒋瓛这才稍微有了一点胃口,拧着眉吃东西。
“老爷,这两日有不少人给您递帖子……”
蒋瓛冷声说道:“无论是谁递来的帖子,都先不去管,等过了这几日再说。”
“可其中还有国公跟宗室……”
“莫说只是国公跟宗室,便是藩王差人递帖子进来,都先不要管!”
“是。”
挥手让管家跟其他人先退下,蒋瓛一个人坐在厅内,慢慢吃着。
“来人。”忽然想到了什么事,蒋瓛提声唤了一声。
管家忙又小跑着进来:“老爷。”
“除了帖子,可还有人送东西过来?”蒋瓛问道。
管家忙道:“因着您的吩咐,凡是来送礼的人,一律婉拒,除了前几日的确有人来送礼,这几日并无人这样做。”
蒋瓛点了下头,“记得约束府里的人,无论是谁,若是在这个节骨眼收了外面人的东西,最好老实禀报上来,若是收了东西不说还隐瞒不报,待老爷我腾出手查出来,就不是简单罚一罚就能过去的事了。”
“是,老爷,小的定会好好约束他们。”
“还有,若是冯诚派人来找我,若我不在府里,记得及时去通知我。”
“是。”
想着最近的事,蒋瓛有点庆幸,他的家眷都不在应天府。
若是在应天府,他一是要分神,二是也防不住被人钻了空子。
事关疫病,事关争嫡,这两样事,哪样不是大事?
只要他的家眷不在应天府,没被卷入争嫡的事情中去,就算是有仆从被人给收买了,问题其实也不大,感情再深厚的家仆,该下刀的时候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就在蒋瓛与管家说话时,一个小厮从门口走了过去。
不久,这个小厮就借口去催送货的铺子,出了蒋府。
他还真去了一趟铺子,回来的时候,与人擦肩而过,他快速说了一句话。
对方听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真是这样说的?”一炷香时间后,一个酒楼雅间里,有人嘀咕着,“冯诚到底是怎么想的?竟是真与蒋瓛勾搭上了?而蒋瓛也真的无所顾忌,竟与冯家人有了来往?这条恶犬不是一向以做孤臣为荣吗?如今竟也不孤了?”
面前站着的人不敢吭声,坐在那里的人挥挥手,让其退下。
房间内另一人正在慢慢饮茶,见同伴还是有些不解,就开口说道:“若是过去,蒋瓛自是不敢与功勋之后来往密切,但如今岂是过去?”
“你是说,蒋瓛之所以与冯诚勾搭上,是因为这是皇上的意思?”对方略一想,就懂了。
“皇上这是为皇长孙在铺路?皇上想要让冯家人向皇长孙靠拢?”
见同伴低头喝茶,笑而不语,这个人顿时无语了。
“冯胜可是嫁了小女儿给周王,周王虽可能无心争嫡,但周王与燕王较之其他兄弟都更加亲厚,与秦王、晋王也是一母同胞,关系自然也还不错,他们可同样都是皇后所出皇子,论功绩,哪个不比一个毛头小子强呢?冯胜既是嫁了女儿给周王,有了这样的依仗,周王也未必就真的一点争嫡之心都无。放着威名赫赫的藩王不选,转而去选一个刚回宫的皇孙,冯家人哪有这么蠢笨?”
听着他这样不屑地说着,喝茶的文士将杯盏放下,难得说了句公道话:“也未必。要知道,无论是秦王还是晋王,在民间的声誉都不算好,尤其是秦王,更有暴戾之名。燕王虽是嫡却不是长,周王亦然。”
“相比之下,皇长孙乃是太子与太子妃所出,既是嫡,又是长,更有着规矩可依,本就该在十岁那年册立为皇太孙,只因意外,才拖延至今。若皇上坚持,便是皇长孙无功,只要无过,亦是无人能坚决反对。”
“冯家若是倒向皇长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之事。”
他的同伴皱眉道:“若是这样,皇长孙如虎添翼,想要将他拖下来就难了。”
文士再次摇头,道:“何必忧虑?光是一个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