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小爱,下周见。”柳鸣溪对着上方招了招手,追上了自己的导师。
“真搞不懂现在的青少年在想什么,人格烙印看起来都太管用的assistant都舍不得换掉。”任笑气鼓鼓地在前面大步走着。
柳鸣溪反而来了兴趣。
“师父,您刚才还没跟我说assistant,就是那些侦探助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你想知道”任笑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可不要听完以后哭鼻子啊。”
“诶”柳鸣溪更加好奇了。
“是个会有点伤感的东西呢。”任笑笑着回答,但此时他脸上的笑容更近似于一种习惯。
“之前和你提到过的吧,assistant原本都是人类,不过这么说其实也并不精确,他们更像是一种介于人类和怪谈产物之间的东西。
“身为怪谈侦探,总是不可避免地要和怪谈接触,甚至遭受其污染,即便侥幸嵌合了怪谈,也未必能够一直与之和谐共处,以人类之姿生存于世。
“更何况,侦探本身乃是一种怪谈。”任笑的语气中依旧有些雀跃的弹性,但是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却根本没有半分笑意。
柳鸣溪感到了一丝冷意,他忽然意识到侦探手册的最后一条为何是那样了。
“那所谓人格烙印”柳鸣溪试探性地问道,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就是你想的那样,帮助我们维持人类之姿,或者说,延长人类之姿的一种习惯,一种刻板动作,它可以是固定的一句话,也可以是必须要食用的一种食物等等。
“正常来说并不需要这样,在侦探中,这么做只有两种情况,一是只有暂时不太会控制自己的嵌合体,容易被影响到的小家伙会这么干,一是正出于和怪谈的深度影响之中。
“人格烙印代表着最后的人性,亦是最后的生而为人的记忆。”
“不过,倒也不用对人格烙印谈虎色变,毕竟就算是我偶尔也需要一些人格烙印的存在呢,你瞧”任笑用手指勾住嘴角向两边拉扯,笑得开心极了。
做完这个突然的动作后,他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
“a大多都曾是我们的同伴,只不过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只能够通过人格烙印保留最后的人性,抛弃姓名来延缓被怪谈重新记起的时间。”
“通俗来讲,”任笑注视着柳鸣溪的眼睛说道,“侦探是人,而a不过是人的记忆的残留罢了。”
“师父”柳鸣溪有一些话想说,但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如果曾经的朋友变成了a,那和他们再次相见将会是何种感想呢,柳鸣溪忽然愣住了。
“很难接受吗”任笑不知合适已经走到了距离他很近的地方。
“师父觉得依靠这种方法活着真的好吗”柳鸣溪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这有什么不好的呢”任笑奇怪地反问,“能够在人格丧失之后依旧成为拯救人类的庞大机器中的一枚零件,难道不是一件只是想到就忍不住微笑的事情吗”
“不谈往事,不问未来,侦探只活在当下,所能够顾及的只有眼前而已,这便是生而为人的意义。”
“我不清楚也没兴趣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至少对于我来说,燃烧自我便是成为侦探的价值。”
柳鸣溪愣住了,任笑却忽然哈哈大笑。
金发侦探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被骗到了吗只是漂亮话而已啦,成为助手,也许只不过是胆小鬼苟活的小巧思也说不定呢谁知道大家都是怎么想的啦”
男孩模样的侦探再次大笑起来,他灰蓝色的眼睛在昏暗的环境下亮得吓人。
柳鸣溪也露出了一个微笑,在听完任笑的这些话之后,一些从前还有些迷茫的问题似乎已经越来越清晰了。
“我明白了,谢谢你,师父。”他真心实意地说道。
“嘛,虽然不知道你明白了什么,不过感谢的话我可已经收下了,就算我误人子弟了,可也不能再收回了哟”金发的小侦探又恢复了那副总是微笑着的模样,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
结束了关于武器的事情,柳鸣溪再次体验了一把鲲鹏胶囊列车的刺激旅程,便一头扎进了酒池之中。
被强行吞下去之后和红小姐作伴的水梭花磷差点就被他忘记了。
鉴于水梭花磷展现出的实力,尽管怪谈因为自大在柳鸣溪这里翻车,但总之还是再小心也不为过。
而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收服这家伙,柳鸣溪当即就想到了酒池。
任由自己被红色的池水吞没,柳鸣溪沉入了意识空间。
刚一进来,迎接他的就是红小姐刺耳的尖叫。
场景依旧是十分熟悉的教室,只不过此时的教室像是发了洪水一般,透明的水已经快要没到了腰部。
而噪音的发源石膏头少女则被困在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