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等柳鸣溪在心里多吐槽两句, 意识空间里半天没说话的水梭花磷却不干了。
“这说的什么话”半人半鱼的青年话里话外都是和骨肉公,也就是纵恣之男划分界限的意图,“又不是谁都像他那般荒唐”
人鱼青年万年不紧不慢的语气也愤慨起来。
什么小妻子小儿子的,统统不过是骗你去当容器罢了
这话又怎么说虽然心里头早就明白, 不过看起来自己体内的这个怪谈还知道些什么, 柳鸣溪有心问个明白。
水梭花磷冷哼一声, 像是对于他刚才开地图炮的话语十分不满,但还是吧话说了下去。
先前不久提点过你,你的身体对于怪谈来说可是最好的媒介和容器, 这便是保命符也是催命符。
寻常怪谈虚弱时自然不是你的对手, 就连我也着了道,虽然不知道骨肉公知不知道酿酒婆那边的情况,但是肯定是打起了笼络你取而代之的意图。
骨肉公现在可没法子离开这里,更别提找酿酒婆的麻烦了。
但是笼络住你暗算了它的老相好,再把你吞噬了, 酒池和肉林的权柄便都在它手中了, 就算是最鼎盛时期的我, 恐怕也只有断尾求生的分。
地下面那个畏首畏尾的白色小子也是类似的主意, 只不过他还想着要坐收渔翁之利的想法。
但你若是真的这么干了, 忘恩负义的下场可从来不会好。
半人半鱼的怪谈淡淡地说了几句, 便一摆尾巴, 不知道躲到哪个脚落里继续看柳鸣溪先前帮他缓存的农学网课了。
水梭花磷口中的骨肉公和酿酒婆正是它是对于纵恣之男和节制之女的称呼, 这些千年前的怪谈似乎自有自己的叫法。
而柳鸣溪自然不可能对于帮助了自己不少的苏夫人做出这种事情的, 况且无论是白先生还是纵恣之男, 恐怕都只能是与虎谋皮的对象。
他的血液几乎已经被酒池打上了印记,这是前几个从苏夫人那里借走力量的侦探也没有获得过的殊荣,彰显了节制之女对于他的看好。
如若他反水, 那自然成算最大。
只不过似乎他沉默的时间有点长了,柳鸣溪看到对面的鱼脸怪人眼神开始变化,便露出一个微笑来。
“莫名其妙地攀上亲戚了,这是作什么呢”柳鸣溪索性就姿态放松地在一处骨肉沙发上坐下了,他眼馋这果冻般的质感许久了。
不管心理如何想,表面上总得作出胸有成竹的样子来,况且既然已经猜出了骨肉公的意图,至少能够确定他目前的性命安全得很。
“向来你已经见过了我的两个孩子,红暂且不提,白是我最得力的儿子,他既然帮你送进来,便是认可,你是优秀的孩子,更与我们的力量出自同源,我自然认下,我的幼子。”
明明矛盾即将不可调和,父子甚至已经开始明争暗斗,骨肉公这话语中倒还把白先生在他心中的地位抬得很高。
而又把自己认下这个儿子的缘故归结于此,把折辱人的罪过又添到他的便宜兄长头上,像是生怕柳鸣溪对于白的印象太好了一般。
“至于小妻子。”寄宿在鱼头屠夫的骨肉公的声音忽然变得暧昧起来。
“孩子啊,你便是天生的无暇之人,生而无属,亦为万象包罗。”那种热切到病态的语气叫人着实得不适应,甚至有种在评价自己囊中之物的意味。
“我本以为都死绝了才对,千年以前我也曾经知晓过这样的身体,然而不过十几年甚至几年便不再新鲜,化为黄土无法使用,没想到竟然有鲜活着活到这个年岁的身体。”
说到这里,那双鱼眼更是把柳鸣溪用一种恶心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像是屠夫在思索要从那里下手切肉为妙。
“你的存在,甚至还如此稳定,真是太棒了,太棒了。”
柳鸣溪漫不经心地回望过去,淡淡地说了句谢谢夸奖。
如此冷淡的反应倒也没叫对面的老家伙难堪,反而叫那目光更如同阴森的凉气一般弥漫滋生。
“想必你已经见过了我的那位老相识了。”骨肉公的优雅的语调幽幽传来。
“哪位”柳鸣溪只是明知故问地耸了耸肩。
“酒池的那位,你大概觉得它很看重你吧。”鱼头怪人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如何你有话直说便是。”骨肉公越是与他费口舌,柳鸣溪便越是放松,他自己的生命便越是安全。
“可笑,”骨肉公轻笑到,“不过是图谋你的身体罢了,将你改造一番,便能够成那自私女士的新温床了,想必它的情况不太好不然也不会这样着急着就把力量转移给你了。”
这半真半假的话语倒是着实会埋下怀疑,只是柳鸣溪既然已经和酒池的主人达成了共识,便从不会怀疑盟友,毕竟从苏女士那里得来的可是实打实的实惠。
但他表面上还得收起微笑,作出一副眉头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