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了个名,可以吧”
“嗯什么名”
黎阳仰头望着树缝尽头的天际,红唇微动,“青山。”
复遥岑又坐下了,摸着腿上的猫,抬头盯着她覆着暖光的圆润小巧的下颌,“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黎阳惊讶地阖下眼看他,“你怎么知道”
“黎小姐不就想当个和青山一样潇洒的人吗即使为了这份自由,献出三年婚姻也毫无所谓。”
黎阳定定看他几秒,最后什么都没说,迈开腿向后院走去。
她没去多久,大概几分钟就回来了。
复遥岑撸着怀中的猫,随口问来人“那这个叫什么”
黎阳“住在这里,依山而活山什么好呢接地气一点的,好养活。”
“山羊”
“”黎阳眉头一跳,走到他面前去推了推他的肩头,“它是小女孩好不好算了,高雅一点的吧。”
复遥岑笑了笑,仰头瞅她“山心。”
“”黎阳深呼吸,瞪他,“谁伤心了住这么大院子我们快乐着呢。就不能叫山宝吗”
“”
复遥岑笑笑不说话,逗着掌心的小猫儿念了句“山宝,山宝宝。”
“”
黎阳忽然抖了抖,被他磁性清越的嗓音念出的叠字酥到脚都快站不住。
“复遥岑,你手腕有戴东西的习惯吗”她赶忙出声说话,转移注意力。
他目光从猫身上移动,随意歪了歪头扫她“嗯”
黎阳伸手,指尖一晃掉下来一个黑色挂绳,“我寻思你肯定不愿意戴脖子,它也可以戴手腕,你要是都不喜欢你就挂车里吧,当个车饰也行。”
复遥岑定定看着她手中的黑绳,绳子中间缠着一颗刻了字的佛珠。
黎阳解释“前几天在锡城山上那个寺求的,很稀有这东西,不对外送,要提前一天清早去寺里帮忙点长寿灯才能求,花了两天才到手。我听人说,很灵,还可以保佑戴的人身边的人。”
复遥岑眼皮又往上撩起一分,定住在她眸中。
黎阳虽有点不自在,但是想着礼尚往来也没什么别扭的,“你要戴哪儿”
复遥岑抱着猫,站起来。
黎阳很少和他近距离面对面,蓦地这一站,他的影子朝她盖下来,压迫感十足。
黎阳屏住呼吸。
复遥岑把空着的手伸给她。
黎阳还挺意外他这么配合,所以马上就把绳子从他腕下绕过。他手上戴着黑色腕表,很冷酷,这黑绳缠上去,一刚一柔,两相交相辉映,莫名有种难以形容的好看。
树梢的八角羊皮花灯在风中晃动,一缕光穿过复遥岑的肩头落在黎阳的锁骨。
小猫不懂,好奇地伸手要去追那几片细碎的光。
复遥岑在看系绳子的主人,一时不察,小猫的爪子在黎阳锁骨处勾了一丝红痕。他及时把猫反过来收在掌中,腾出拇指按住她锁骨的那一片,轻轻揉搓。
黎阳撩起眼皮望进他瞳孔。
复遥岑眼里也有流泻进去的光,让人有些被勾了魂,“未经你同意就碰你,好像犯法了,但是你说它能保佑我的。”
“”
黎阳忍俊不禁,“你无赖吧,复遥岑。”
她继续给他系手绳。
复遥岑的眼神有些热,黎阳很难忽视,终于系好绳子,她一瞬抬起眼皮迎上去,“你这么看我干吗”
他眨了下眼,瞳孔的光好像湖水潋滟,黎阳都被迷住了,心里再次腹诽,这脸拿来为联姻牺牲实在是浪费。
他说“可能是你昨天说要搬过来,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你把我也拉进来住,天天和我同床共枕,又不让人碰,把我折磨得。”
黎阳“”
复遥岑笑一笑“我醒来寻思着,我是脑子抽了搬过来。但是这会儿又觉得,我确实是不正常,还真来了。”
“”
黎阳伸手真抽打了他一下“你是来过夜的吗不就送个猫就走。”
复遥岑“我意思是,我也不该来给你送东西。”
黎阳一愣,很茫然。
复遥岑“我之前说,不要打破彼此平静的生活。你现在,又在感激我答应你要感激到什么时候离婚那天”
黎阳眼神闪了闪,末了又定定地望着他没动。
晚风吹过,撩起她细腻的卷发飘到复遥岑肩头,他掌心的猫不断地想去他肩头抓她的头发。
复遥岑神色晦涩难明“黎阳,那样你我就成不了陌生人了,而我没那个精力再为一个人牵肠挂肚一辈子。”
黎阳呼吸急促,仿佛院子里平和温馨的晚风骤变成一场暴雨疾风。
缓和好一会儿,她才不自然地开口道“最后一次,从今天起你可以和我老死不相往来,我们再也不见,下次碰头就等离婚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