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鬼王蛊银太过强大,又或者是太过在意不远处那个名为酒疏的神父,法器形同虚设。 手中的短刀也被抽走,被送到了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中。 “还以为会是更加有趣的事情……” “℗()_℗” 能被制作成为法器的兵器自然都有其独特之处,刀锋锐利,锋芒逼人,即使历经漫长岁月也丝毫不减其锋利。 握着厚重的刀柄,挥动了几下。 那人似乎回忆起了过去,目光顿了片刻,又归于一片平淡。 半晌,似乎对短刀失去了兴趣,握着刀的手腕懒散地松开。 铮的一声,利刃已经刺入座椅的椅背,入木三分。 见此,周元瞳孔一缩,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那就是面前这人或许比他更能熟练使用这把短刀。 直觉却让周元觉得或许就算那人皮鼓生效了,自己成功接近了这个青年人,也绝做不到杀掉他。 不,或许连伤到他都做不到。 “你的目的是这个吗?” 人皮契约也被搜了出来,神父看着契约,笑了下。 “不会成功的。”因为还没结婚,不符合契约条件。 即使结婚了也没用,这个未来世界的崩坏完全源于惩戒对象,用来自祂力量的东西,怎么也不会成功封印的。 反而会造成更大的破坏。 翻看着周元的通讯器,以及身上携带的法器,酒疏轻易便分析出了具体情况,明白他是来自十年后的那个世界线。 酒疏轻敛着眉眼,没了继续探究的兴趣。 周元被鬼域无形的力量压迫得只能瘫倒在地上。 他绝望地看着神父,看着这满教堂的厉鬼阴魂,知道自己已经是彻底一败涂地。 唯一的胜者只有神父。 他将会控制着鬼王蛊银,将整个世界的安危捏在掌心。 周元竭尽全力,想要做最后的挣扎,声音艰难:“你也是人类不是吗?就当是为了人类的未来,只要能封印成功,只要能——就能拯救所有人的苦难……”话还没说完,他已经虚弱得连呼吸都困难了。 “所以你是想要拯救世界?”神父似乎略带惊讶,不过很快就轻笑出声。 垂眸看向他道:“挺有趣的。” 说完,神父颇有诚意地鼓了鼓掌,笑着表示赞赏。 他确实很欣赏这种拯救世界的勇气。 然而,还没等周元因为酒疏温和的态度而惊喜起来,下一秒就见神父话锋一转,剔透的眼珠盯着 自己,声音平静。 “可是祂的苦难又有谁来拯救呢?” 祂? 神父口中的祂指的是谁? 周元茫然,眼前这个黑发的年轻人好像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坐直了身体。 窄瘦的腰线被长袍褶皱勾勒出来,胸前领口外挂着的银质十字架在灯光下晃动着,闪着光,显示出他神父的身份。 与满教堂的鬼魂相比,这位神父显得格格不入,无论是表情还是气质都过分温和亲切,让人恍然间似乎并非身处恐怖的鬼域,而是真的在教堂中聆听主的教诲。 周元看着神父那双精致的桃花眼,逐渐感觉自己的意识模糊了,身体也不听使唤。 他的身体就像镇子里的镇民们一样,被操控了。 他仅仅只能像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自己起身,离开。 而在这最后的清醒时间,看着神父被众人拥趸着离去的背影,他终于明白神父口中的“祂” 指的是谁了。 竟然是在指厉鬼? 他在同情鬼王蛊银? 这是一个堪称不可思议的答案,哪怕是为了更多利益,更多金钱权势而拒绝他,拒绝拯救世界,他都能相信。 唯独这个原因,周元并不相信。 一个能将厉鬼玩弄于股掌之间,掌控整座封家镇,曾为了敛财而害得无数镇民家破人亡的野心家怎么会真的爱上一个厉鬼。 一定是因为利益。 周元做出了自己的判断,随后他的意识便被彻底压制,沦为了与其他镇民一般无二的傀儡。 而教堂大厅内也终于恢复了平静。 弥撒已经结束,按理说教徒们都该离去了。 一部分确实如此,簇拥着神父离开,剩下的一大部分却依然待在座位上,做出祈祷的样子,私底下却争分夺秒。 一朵朵殷红如血的纸玫瑰被制作出来,每一片花瓣都精心做出褶皱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