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的能力不足,贵族们决定寻找外援。一些人去联系神罗、匈牙利、奥斯曼等紫帐的敌人。另一些人则认为,咱们自己也得组织起来:这几家同样不是什么善茬,就算他们介入了,也肯定会狮子大开口的。
于是,众人邀请了阿尔巴尼亚的贵族保罗·卡斯特里奥蒂,希望他来联系佣兵、率领军队。
卡斯特里奥蒂本来是个小家族,领地最初只有两个村。但保罗很善战,地盘也越来越大。他一直想加入旁边塞尔维亚人的圈子,还去给自己儿子提亲过。于是,就被贵族们当做了邀请人选。
卡斯特里奥蒂说,如果他们真想起事,那首先得确定指挥权。不管是他还是其他人指挥,都得确保号令一致,不能各行其是。
而且,对抗罗马大军,最好放弃平原地区,在山地交战,这样意味着那些更加富裕、兵力更充沛的平原贵族,必须要做好为国奉献私利的心理准备。
战略上来看,这些平原地区的城镇和要塞,还得在围攻下坚持足够长的时间,这样才能给山区的军队,提供机动和骚扰的机会。如果陷落的太快,那即使威胁到了敌人的后勤补给线,也无济于事。
他坦言说,自己很怀疑塞尔维亚贵族们做得到么。
在确保这一点之前,发动战争是十分不明智的。因为内部矛盾和士兵素质不足,塞尔维亚人已经在奥斯曼手里吃过大亏了。如果贸然出动,难保会不会重演当年那个离谱的先例。
虽然这话很难听,但贵族们确实无法反驳。实际上,他们自己也确实在为了战场的问题争吵。卡斯特里奥蒂见状,赶紧找个机会溜走,跑回阿尔巴尼亚老家,躲风头去了。
贵族们也明白,谁牵头,就会受到紫帐汗国的重点打击,就算回头赢了,也未必能占到便宜。大家都想让别人先上,不断犹豫来,推诿去,拖了两个月都没能下定决心。
最后,引发叛乱的,实际上是一场意外的哗变。
在一些靠近紫帐汗国核心区的领地,当地贵族也试图学习他们的经验,让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军府首领,也得到正规军府的战斗力。
紫帐汗国并不隐瞒自己的各项兵制——实际上也不可能瞒住。所以,只要有心,各种征兵、训练等方面的规则,都可以直接学。
哪怕看不懂典章制度,也无所谓。作为名义上的“自己人”,塞尔维亚贵族能轻松地雇来紫帐的退役老兵,手把手教带大家训练。
然而,等到真正开始练兵的时候,情况却不一样了。
塞尔维亚的农夫,负担非常重。按照当地的《杜尚法典》,级别最高、负担最轻的领民,也要每年给领主提供一百多天的劳役地租,还不算其他的赋税徭役之类——而这已经是杜尚大王把各种私设的离谱地租,进行规范化之后的结果了。在当时的东欧,都属于值得称赞的。
在这种情况下,领主们的“军府士兵”,根本没有条件去进行训练。
罗马军事顾问们建议,要么干脆直接放弃这个打算,反正现在塞尔维亚骑士阶层的战斗力也不错,够用了;要么就降低领民的负担,别想着再捞更多了。不可能二者都满足的。
他们说,在紫帐汗国的各军府,就没有领主的地租,因为庄园的地就不是租来的。
人头税也不存在,因为这玩意儿就是他们当初,给军户买装备的那些“凑份子钱”,属于兵役大体系的一部分。
后来汗廷有了钱,这些装备不需要自己凑了,但庄园公民也从军户服役变成了人人服役。武库只能提供长兵、甲胄之类,很多小玩意儿还得自己买,所以也就没有再另行征收。
另一个大头,教会税,也不存在。实际上,汗廷始终没能理解,为什么不去烧香的时候,还得给庙里香火钱。
其他地方的教会,承担了教化和管理基层民众的义务,所以确实需要经费支持。但在紫帐汗国,教育和基层管理,都是汗廷自己组织人去做的。因此,这里的教会也没有税收特权。
相反,在汗廷意识里,教会这东西应该是捞钱用的。尤其是控制了君士坦丁堡的牧首之后,汗廷借助正教教会的权威,经常派人到控制区外出差,四处表演神术,试图号召外国教友捐钱。
可惜,正教的影响范围实在太小,至今也没能提供足够的收入。
这样一来,庄园公民的负担,就只有兵役和田税了。
而且,先汗伯颜帖木儿当年确立祭祀的时候,接受了众人的提议,建造了一座神庙,供奉神祖罗慕路斯·成吉努斯。
由于对这边的复合神不太理解,在造像的时候,他们采纳了郭盖的建议,模仿“黄帝四面”,雕刻一个双面神像,用最直观的方式表现出来。
这个神像,体现了紫帐汗国的两个文明元素,以及文化上的双面性:一面是战争,另一面也是战争。
汗廷宣布,只要打仗,庙里就会开门祭祀,为战争祈祷。而战争状态不同于平时,众人只需要缴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