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牙齿打颤,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只要他说出来,留给他的必定是个死字。
可不说……右耳上疼痛清醒的提醒他,不说只怕是无穷无尽的这磨。皇宫里折磨人的手段何曾少了。
他后悔了,当初为何鬼迷心窍接了这个活,明明有前车之鉴的不是吗。
他不该以为此次不是窥探帝踪便能绕幸逃过,更不该以为仅仅只是值夜时注意些就能安然无恙。
痛哭流涕,求饶:“求,求陛下饶奴才一命。”
“说!”声音响震四方,剑尖再递前一寸。
内侍心神大骇,嘴皮发抖。
见他还是支支吾吾,裴镇不耐烦了,横剑再次劈下,要斩了他另一边耳朵。
内侍尖叫一声,“奴说,奴说!”“是前卫里的李大人!”
裴镇冷冷,剑峰已经挨到他耳朵边,一丝血流出。
内侍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结结巴巴,浑身打颤,“奴,奴才没没撒谎。”真的是那位李大人联系他的,再往深的,他真的一概不知了!
裴镇冷哼,重剑下压,直接劈下他一半耳朵。内侍痛得直打滚,惨叫不止。
“来人,去拿李曲!”“是!”
至于跟前这个爬过来想求饶的内监,裴镇一踹,冷吼,"滚!"
越姜正是这时出来的。
再之后,就看到裴镇忽而又提剑直接了结了那内侍性命。
大殿内鲜血直流,她屏气没有妄动。
剑尖垂刺在地面上,裴镇冷冷看着已经了无声息的尸体,左手之中的纸团越捏越紧,几乎被他掐碎。
原本是想再留他些时候继续审问的,可……没必要了。
还是他死了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冷冷砸一下重剑,拨着那些书页再次翻动,他怕他漏了,这事只能他自己来。不想让别人翻到那些记录的关于越姜的事。
想及那些纸上的内容,心中愈发暴戾。他不选妃,便有人想方设法钻营,想投他所好……
呵,以为再送一个极似越姜的的人进来,便能助家里扶摇直上了……
咬了咬牙根,手往下一沉,忽然,地上冒出一声刺耳至极
的声音。是被剑尖在地上划的,地板上几乎划出了一道刻痕。
大殿之内更加安静,无人敢出声。
全翻遍了,裴镇没再翻出别的东西。面无表情瞥向马岩庆,冷声,"取火盆来。"
“喏。”
很快,火盆被送过来。
“啪”的一声,几本书全被扔进火盆之中。火舌停顿片刻,又忽地猛然蹿高,吞噬着一切。
裴镇的目光被火光照得明灭。
在火势最胜之时,他把手中那一团纸扔出去,烧的一干二净。
越姜仍然站在原地,眼睛也盯着那盆火看。
窥视帝踪……那内侍实在太大胆了些,他不知道裴镇的性子吗?
屏息屏的久了,越姜呼吸声不受控制的大了些,裴镇在这时转头过来,凝住她。
越姜抿了抿唇,镇定行礼,“陛下。”
他应该是早知道她来了的,她之前跑过来的步子声音有些大,以他耳力,他肯定听到了。
裴镇的确早知道她在这,那句痴探帝踪除了是要给内侍安罪名,另一半,不是没有要说给她听的意思。
手上撑着重剑,盯着她,"过来。"
越姜提步来。
走近了,血腥味更加浓了,不适的让她皱了皱鼻。
裴镇瞳仁黑黑的凝着她,他看到了她脸上的皱意,但他没马上让言人把尸体拖出去。
“怎么醒的?”在她在他身边停住后,他道。
越姜:“听到这边有动静,所以醒了。”
裴镇淡淡颔首,他指向地上的尸体,又问:“可知道他是何罪?”
越姜点头:“窥视帝踪。”
“嗯。”裴镇的目光忽然冷冷扫向跟前跪的一地的言人,厉声,“再有犯者,他,便是你们的下场!"
众人惶惶称言不敢。
裴镇冷哼一声。
上回他处理高炳时,一地的人吓得也是如此说的。
他不知道现在死的这个内侍当初有没有撞见他杀人的场面,但听,他肯定听过。
可他依然胆大包天,险中犯险,以为这回痴探的是越
姜,便能侥幸逃脱……冷冷暗嗤一声,挪开目光。
“把尸体拖下去。”“喏。”
言人们手脚麻利的把人拖出去,接着又迅速端水来擦拭地面,仔仔细细不留丁点血迹。
此时,已是三更天尾声。
捉拿李曲的人正急急出宫奔向李宅,拿人。
裴镇面无表情拉着越姜回内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