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濮阳城外十里处的官道附近,有一处专门给过路人歇脚休息的酒馆茶摊,原先是大夏的八百里加急的兵报驿站,但后来大夏内部安稳之后,为了削减不必要的经费,重新规划了驿站的数量和地点,此处便成为了废弃之处,后被人花了大代价买下,变成了如今的酒馆茶摊。
天色已到了半夜三更时,这里早已没什么来往行人,按照常理,酒馆此刻早已关门打烊,但今日,却有些出奇,饶是半夜三更,里面却依旧亮着灯火。
而造成这一切的,则是酒馆中此刻唯一的两名客人,皆是身穿白衣的老人,一个是布衣长衫,一个则是白衣长袍,一个鹤发童颜,一个垂垂老矣。
二人围坐在一张桌子前,桌上只有一壶酒,两个酒碗,碗中有酒,却不曾有人举碗。随着桌上的那根烛火即将烧尽,擅长察言观色的小二,小跑着又重新拿了一根上来,再度点上,然后撤去那根已经燃烧殆尽的烛火,期间不曾发一言。
鹤发童颜,穿着白衣长衫的老人,终于开口道:
“你把我深夜拦下,带到这里,如果只是和我喝一碗酒的话,那就大可不必了。老夫还有正事,没时间跟你喝酒。”
垂垂老者面带笑容,缓缓说道:
“太一宗的继任大典,虽然重要,但毕竟还有几日时间,以你的修为,也不必急在这一时半刻,难道你不想知道结果如何?”
鹤发童颜的老者也就是刚刚从苍穹山离开不久的张若凌,而他对面的老人,赫然正是前不久在天音宗以神识与韩飞有过一次交谈的叶星士了。
张若凌挑了挑眉道:
“任由那位出手,即便有太乙玄天阵的帮助,那小子能有几成胜算?即便加上那样东西,我看也不过是五五之间,你倒真敢赌。”
叶星士淡淡道:
“天下有多少事是有十成把握的?有五成把握已经很高了,如何不能赌?”
张若凌沉声道:
“叶老鬼,赌输了不必多说,薛若海也好,那位韩家老虎也好,自会有人与你算账,可若是赌赢了,你又打算如何善后?你不会不清楚,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旦有半点差错,可就覆水难收了。”
叶星士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悠悠说道:
“覆水不可收,春风不回头,我自心中有数。”
张若凌不再多言,而是转移话题道:
“紫薇剑,太上忘忧决,再加上那个突然出现在苍穹山的小和尚,叶老鬼,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我大概猜到了,可我还是有些震惊,你是真的敢想,那条路,千百年来,不是没有人走过,但我似乎没听说有谁成功过。你确定要让他走?”
叶星士微笑道:
“是否要走,并非我决定,而是取决于他自己,我又何必去想,说到底,我不过是给他了一个选择的机会罢了。”
张若凌眼神微微闪烁,最终他端起酒碗,看向身后被隐藏在黑夜中的苍穹山,默默喝下一碗酒......
苍穹山上,一直守在山洞前的玉罗刹和小和尚,各自盘膝坐在山洞两侧,一个在颂念佛经,一个在潜心修炼,但实际上二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心思,注意着四周的情况变化。
突然间,玉罗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不由猛地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小和尚也一起睁眼,二人对视一眼,小和尚率先说道:
“后山好像有气机流转的波动浮现,似乎还很急促。”
玉罗刹一言不发,只是翻身而起,便是向着后山走去,小和尚也赶忙跟了上去,二人顺着后山小路,又一次来到了韩飞独自镇守的那处阵眼之地。
隔了很远,他们就看到了韩飞的奇怪景象,只见他盘膝而坐,双眼紧闭,双腿间还摆着那柄紫薇剑,被他一只手紧紧攥住,此刻,他周身的气机不断翻涌,就连法阵的云雾也在不断变化。
不仅如此,他整个人似乎都在微微颤抖,脸色苍白,眉头紧皱,嘴角还有血迹渗出,仿佛正在遭受着一些看不见的攻击。
玉罗刹的心中一急,便要上前去看看情况,但还不等她踏出一步,肩膀突然被人用一只手按住,玉罗刹心中一惊,立刻警惕的转头看去,甚至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但她转头的那一刹,不由愣住了一瞬,正欲出手的右手也停下动作来。
而这一切,只因在他身后,是一位穿着麻衣布鞋,苍发披肩的高大老者。
薛若海!
虽然只是当初在徽山脚下匆匆瞥过一眼,但玉罗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这让她不由有些茫然,韩飞说对方明日才会出关,但他竟然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是提前出关了?
玉罗刹心中有些疑惑,向薛若海看去,却看到对方脸色有些阴沉,在她还有些迷茫的时候,缓缓开口道:
“现在我们不能过去,这一关,需要他自己过!”
玉罗刹更加疑惑了,她根本不懂薛若海在说什么,什么叫这一关要他自己过,韩飞在干什么?不是要守护薛若海吗?怎么又变成他自己过什么关了?
玉罗刹忍不住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他在干什么?为何看起来像走火入魔了一样。”
小和尚似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