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遍布在整个黑色的天穹之上。
天河横挂,星斗密布,星光璀璨,恢宏无边。
很多人都觉得这样的景色新奇,一年里也看不到几次,所以就算在晚上,也喜欢推窗赏景。
庆云楼里住的这些人,个个都武功不俗,更是不畏寒风,大半夜的,反而热热闹闹,在楼子里各处高台上聚饮。
这所谓的庆云楼,并不是单独的一栋楼,而是囊括了周边十六座高楼,及高楼间的各处舞台歌榭,苑水塘,占地颇广。
神威府早就包下了整座庆云楼,以这些宾客数量来说,所能占据的地方,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就算是狂饮高歌,外面的人也只会隐隐听到一点声响。
有心结交新秀的,正好趁这个机会聚一聚,到处走动,安排人张灯结彩,酒桌上觥筹交错。
白天里发生的事情,也不可避免地成为了他们的话题之一。
持有星罗天眼和飞梭宝剑的司徒停云,带着自己的贴身管家,在街上刺杀神威宴的宾客,结果还被那几个小地方出来的人当场打杀。
不管是论这件事背后的意义,还是单论那几个人表现出来的战力,都是颇为值得关注的事情。
“听说司徒停云是被三人围殴吧,三人中还有个精通秘术、真形境界的老和尚?”
“但那是因为司徒威先被一个天梯境界的人踢飞了,是叫苏寒山吧,之后才能有三人合围之势。”
“我有一位好友,白日里也看到了溯光回影的场景,那个女刀客的实力也不俗,弹指之间,闪电纵横,倒有些像是雷法,不像是小地方出来的。”
“呵,出身背景不高,不代表人家就不能有奇遇,我们云中郡那边,前一阵子有来自梁王九郡的匪寇流窜,结果遇上一个只会点养气功夫的穷酸书生,上百号悍匪,竟然被那书生用竹叶杀光。”
“后来有传闻说,他那一身功夫是几年前遇到一个乞丐传授的,连他自己也懵懂,在杀匪之前,都不知道是那样厉害的绝技。”
“我也听说过,那人是叫做杨子文吧,唉,我都年近四十,才突破天梯,那人却听说才二十出头,杀匪之后不久,就突破了天梯境界。”
“年少成名,真是好运!”
“也未必都是好运,定襄那边有个天生的洪炉绝脉,不满二十就已经是天梯境界,但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那些人交谈的声音,渐渐飘上高处。
飞檐修长,宛如月牙。
杨子文躺在飞檐之上,竹简做枕,双手叠放在小腹,享受星光,隐约听到有人说起自己的名字,才睁开了眼睛。
“司徒停云本身实力也不错了,更何况还有星罗天眼,飞梭宝剑,能击败就已经极难,居然杀得了他……所谓不贵的贵人,会是那三个人里的某一个吗?”
杨子文想起自己的乞丐师父,就有点想叹气。
“所以我说,天机数算这种东西,屁用没有,只能算出一些模糊的玩意儿,白白浪费脑筋。”
“什么不贵的贵人,有可能出大乱子,要是真出了能在圣眠城称得上乱子的大事情,我这么点本事掺和进来,能有个卵用。”
他脸色一变,捂住了嘴,“哎哟,夫子恕罪,又说脏话了,君子修身修口,出口要成章。”
杨子文念了几句圣贤文章,思绪又不禁转到那个神出鬼没的师父身上。
“嗯,说是贵人的话,找个机会认识一下倒也不亏。”
他坐起身来,飘然游走了一圈,却没有看到苏寒山三人的踪迹。
杨子文想着,可能是三人刚到,又经历一场刺杀的小风波,今夜先休养一番,不会出来走动。
可是到了
苏寒山三人昨日进入庆云楼的时候,正是下午,已经是午饭后数个时辰,离晚宴又还有好一段时间,楼子里大多宾客都在自己房间,所以没有照过面。
三个人新得了法器,都在进修,当然不会分心去楼里参加什么聚饮小宴。
直到神威宴正式开宴的日子,神威府的管事们一起来庆云楼,邀请众宾客,同去赴宴,杨子文才看到了苏寒山三人。
不过这个场合,也不方便过去打招呼了。
苏寒山三人没有自带车马,但神威府早有安排,三匹骏马,早就在候着他们。
诸多宾客,加上他们随行陪同的人员汇聚起来,浩浩荡荡,绕过十几条大街,地势渐高,就靠近了神威宴开宴的地方。
苏寒山抬眼看去,只见山峦连绵,但并不显得荒芜偏僻,因为有很多精致的庭院,依山势而建,显然是有人常住。
山间开辟了平坦的大路,众人骑马入山,到了山川深处,人烟才渐少,景色却越发秀丽,积雪渐薄,直至看不见雪痕,山间郁郁葱葱,繁鸟语,生机盎然。
要不是明知道这里是北方边疆,而且正处酷寒的季节,苏寒山只怕会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江南的春季。
入山之后,走了约有小半个时辰,终于见到神威宴正式开办的地方,车马全都留在山下,众人徒步上山。
灰白色的石阶,从山脚下直通山顶,足有数十亩大小的山顶平台,仅有北侧五分之一的位置,存在宫殿屋舍,其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