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蓝裙的第五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气凌然。
蔺无执只看着那个装灵石的袋子。
两眼放光。
“哎呀,第五丹师,您也太客气了。”
抖了下衣摆上残存的瓜子壳,蔺无执纵身一跃,从人家房顶上跳了下去。
是的,之前她们两人一鹅就是蹲在房顶上嗑瓜子说闲话的。
“她把咱们带上来的,她下去了,咱怎么办?”
秦四喜问鹅。
鹅伸了伸自己的翅膀:“鹅会飞。”
秦四喜:“……哦。”
凡人成神的秦四喜不会飞,她只会更高级一点的——出现在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只是这法子容易吓到人,
吓到的也不只是人。
“那咱们再坐会儿吧,等没人注意咱们一起走。”
鹅点头。
一人一鹅在房顶上蹲着,继续嗑瓜子。
在第五鸿拿出灵石之后,长离就退到了一侧,他仿佛听见了什么声音,头偏向了秦四喜的方向。
然后露出了极浅的笑。
就好像他自知讨了谁的开心似的。
戏梦楼里,弱水沉箫推开了窗子,赏人如观景。
“我们戏梦仙都最近真是来了许多的妙人,宗剑首,那位就是你的欠债之人吧。她是什么身份,想要猜到实在是不难,之前我唤她仙君,现在想想,还真是冒昧。”
弱水沉箫略微抬眸,目光从宗佑头上的绿字儿上划过。
宗佑没说话,他的背后出现了一把剑。
“宗剑首不必担心,我没想对付她,也没想过要用她来对付你,诸神居于九天之外俯视三千世界,不是我这种区区一个小城掌事能算计的。”
风从窗外飞进来,弱水沉箫将一缕发拂到了身后。
“我只是在想,这么久了,宗剑首头上的欠债一点儿都没少,第五丹师虽然折腾得让自己狼狈不堪,到底是有进展的,宗剑首,你一点儿都不着急吗。”
收回了背后的剑,宗佑看向弱水沉箫:
“弱水掌事,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十年一次的七洲大会,戏梦仙都数千年来从没去过。”
何止是没去过,男女颠倒的戏梦仙都在北洲之外都被看作是歪门邪道的妖异之地,甚至不许出身戏梦仙都的女子报考各大宗门。
那些宗门防范戏梦仙都如防要挟,不许自家的女弟子到戏梦仙都乃至于北洲,在各位宗门长辈的言谈描述里,北洲都是凶神恶煞荒蛮无礼的贫瘠之地。
戏梦仙都则是妖邪横行的不善之地。
这样的戏梦仙都,却要参加七洲大会么?
宗佑默然片刻,说:
“我虽是剑首,却极少过问斋中事务,你想要济度斋引荐你入……”
“不只是济度斋。”弱水沉箫垂眸一笑,“我要乾元法境和济度斋共同替戏梦仙都作保,引荐我们入七洲大会。宗剑首要是能做到,我就能帮你,甚至你身后的清越仙君,还清你们的债。”
戏梦楼里安静了下来。
纱帐深处轻歌曼舞的男人们都忘了动作。
弱水沉箫看着面前的这个剑首,仿佛看着一个懵懂不知世事的少年。
“宗剑首,你亏欠的到底是什么?是金银财宝?是高官厚禄?她如今可不缺这些,若是别的,比如情,比如……命?如今的她也不必非要你们的。”
愿为一个神去死的人,比戏梦仙都冬日落的雪还要多。
至于会爱上一个神的人嘛,弱水沉箫语气悠悠:
“她温文和气,心有大慈悲,不过偶遇我们北洲女子的些许挫折便心生不平,这样的神,她站在那儿,自有人如萤虫扑
火。”
就像现在那个在和第五鸿争锋的男子。
宗佑默然片刻:
“江河不可逆,岁月不可复,恩怨都在旧时,你怎会有办法替我们还债?”
在他身后悄然出现了一把剑,是青色的“七情渡”。
“宗剑首,你可真是个死脑筋。”
弱水沉箫的手一招,几个盒子缓缓飘了过来。
“戏梦仙都的灵宝多不胜数,除了能看清过往的‘洄梦石’,还有能编织幻境的‘牵魂引’、让人说出内心渴求的‘问君散’、助修士凝魂魄入轮回的‘阴阳册’、遮掩天机让修士能如凡人一般出入凡人境的‘断天因’……只要用心,我有百般手段。”
楼外,蹲在房顶的秦四喜将一枚瓜子仁儿弹起来,仰头长嘴去接,眼睛的余光正扫过了那扇开着的窗子。
“鹅。”
鹅听见四喜叫自己,叼着瓜子皮抬起头。
四喜在嚼着瓜子仁儿。
“晚上带着夕昔去吃涮肉锅子吧,她带我来了戏梦仙都这么个好地方,我得谢谢她。”
鹅用小眼睛看她,总觉得她在打什么坏主意。
不过戏梦仙都确实是好地方,有人送鹅好吃的。
鹅没意见。
秦四喜摸摸它的头,笑了。
打发走了宗佑,弱水沉箫又看了一眼窗外,那位神尊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她长出了一口气:“宗佑说他要和清越仙君通消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