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才对?”
孟月池没吭声,学堂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她也站了起来,又将练完的字收好。
然后,她才说:“‘雕玉树’说的是雪、月之景,不该用月来对。”
息猛娘挠头,声韵启蒙这种东西她总是学不明白的。
“据说学中请了人来教人摔打功夫,可惜咱们蒙学的只能看。”息猛娘的语气很是可惜,她就算夜里不睡,想要追上其他人也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做到的,唯有一身的力气,比其他养尊处优的女同窗强一些。
捏捏自己的大腿,她自觉一些男同窗也比不过她。
孟月池没说话,快步走出了学堂,见里面无人,才拿起门闩从外面落上。
息猛娘手没闲着,捡了一朵还挺完整的梨花,轻轻弹到她头上。
“早上的时候鲁婶子跟我说中午饭堂有蒸肉,正好咱们是体学课,离饭堂近,你也跑得快些,咱们
抢肉去。”
把花从头上拿下来,孟月池点头:
“好。”
庐陵书院里的女学生穿的都是短衫加绣裤,绣裤外面可以围一条旋裙也可以不围,这一身衣裳名叫“林中衣”,是明宗时候兴起的女子装扮,很是利落。
穿着这样的衣裳,跑跑跳跳都容易,两个女孩儿快步穿过游廊,像是两只春燕,相伴飞到了校场上。
场中已经站了一个高挑的女子,她身畔还有两个女子,穿着一身束袖短打,看着年纪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
高挑的女子就是书院的武夫子邵春霜,见人已经到齐,她点点头说:
“这两位是来教常科生摔打功夫的,你们可以称呼她们蒋三娘子,蒋五娘子。”
校场中不止有蒙学地字班,还有常科天字班,体学一科总是两班一起上的。
两班加起来将近五十名学子,一齐向两位娘子行礼,两位娘子也抱拳回礼。
回完了礼,两人当即拉开架势来了一套攻防摔打之法,一时间校场上尘土飞扬,两人一招一式都勇猛精悍,直取对方要害。
孟月池看得目不转睛,站在队伍最头上的息猛娘更是直接看直了眼。
“摔打功夫最先要学会的是被摔被打,你们谁先上来试试?”
武夫子问的明明是常科弟子,站在蒙学堆里的息猛娘却举起了手。
“夫子夫子,让我试试吧!”
武夫子表情无奈:
“我问的常科弟子!”
息猛娘极力争取:“我十三了呀!已经是很能挨打的年纪了。”
她一番胡搅蛮缠,两边的学子们都被逗笑了。
武夫子看了看,没有其他人,索性将她叫到了场中。
“你可以攻薛三娘子任何部位,被摔倒的时候得护着自己。”
“是!”
息猛娘提了提腰上的旋裙,人群中忽然有人发出轻笑,孟月池看过去,片刻后,又将目光落在了息猛娘的身上。
比起自己的同窗,息猛娘是个会打架的,她大喝一声,猛地扑向身高跟她仿佛的薛三娘子,盯准了她的腰腹脆弱之处,可还没等她碰到对方,薛三娘子猛地腰身一旋,人已经到了她的身后,以手如刀往下一劈,息猛娘当即脸朝下摔倒在地。
“摔打之术,最要紧的是脚下要稳,你冲力过猛,难以平衡自身。”
息猛娘原地爬了起来,擦了擦脸上的土,她嘿嘿一笑:“再来!”
薛三娘子笑了笑,又退后几步,对着她伸出一只手:“来!”
这次息猛娘没有猛冲,而是直接攻向她的胸口,又被人卸臂使力,仰面摔倒在地上。
连着摔了五六次,息猛娘身上已经狼狈得不成样子,发辫都半散了,她却越发专注起来,随手解掉了腰上的旋裙放到地上。
两个班里乍然起了小小的骚动,孟月池走上前将她的旋裙叠好,起身的时候,她看见常科天子班有几个十四五岁的男
子正在挤眉弄眼,对着息猛娘指指点点。
“好了,息猛娘,你今天摔的够多了,回去吧。”
武夫子拍拍她的肩膀,又对常科天子班的几个男子点了点。
“许奉安、顾淮琢你们几个,出来。”
似乎是巧合,武夫子点的正是刚刚对着息猛娘挤眉弄眼的那几人。
几个少年站在场中,其中一人笑着说:
“夫子,我们毕竟是男子,比这两位娘子高健不少……”
武夫子只是笑了笑,让他站在了薛三娘子的面前。
片刻后,口出狂言的年轻人倒在地上,武夫子笑着摇头说:
“长得长,跌得狠,生得重,摔得稳,许奉安你可明白了?顾淮琢,该你了。”
顾淮琢生得比旁人都白一些,他走到薛三娘子面前的时候,人群中有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就算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孟月池也知道此人,他是此次常科班入学考的第一名,出身淮南顾氏的高门子弟。
想起他刚刚与许奉安的做派,孟月池微微垂眸。
顾淮琢先对着薛三娘子行了一礼:
“薛三娘子可是出身朔北军左营?学生曾得朔北军张校尉指点,今日得见薛三娘子身手,颇有得逢故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