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觅赶紧松手,因为未站稳整个人直直往后倒去。她心下哀嚎,还没来得及感慨自己丢了大脸,便感觉一双男人的大手将自己托住扶起。
萧隽的动作极快,扶起放开一气呵成。
气氛似乎更古怪了。
化解尴尬最好的办法就是谈正事,姜觅道:“此锁是暗眼,且有两处,应有两把钥匙。”
这种锁开锁时需要同时插入两把钥匙,一个往左旋一个往右旋才能打开。
萧隽感受着掌心的灼烫,将五指慢慢收紧。
她说的没错,这锁确有两把钥匙。
“姑娘可能解?”
姜觅点点头。
“能。”
锁能解,但需要工具。寻常的簪子解不了这么精巧的锁,她需要细铁丝薄刀片以及尖利精巧的钩子扳手等等,而这些东西她都没有,所以问题给到萧隽。
萧隽听完她的要求之后,让她将所需东西画出来。
她自然不会扭捏,当下铺纸作画。
纤细如玉的手握着狼毫笔,她下笔之时没有一丝犹豫和迟疑。流畅的线条渐渐在纸上勾勒出工具的形状,铁丝和薄刀片一目了然,其他如钩子扳手等物则是她参照现有的工艺改良过的。除了这些,她还画了一些自己需要的工具图。
“若是王爷方便,这些东西可否也替我打造出来,工钱我会一分不少。”
萧隽接过她画好的图纸,目光幽深。
“不愧是先人显灵梦中传技,姑娘这一手工造图简直是出神入化。”
她腼腆一笑,权当对方是在夸自己。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她不想藏着掖着,也只能一直打着被外祖父安国公梦中传技的名号。
夜已深,四下寂静。
萧隽将图纸收好,道:“姑娘歇息吧。”
姜觅依言,脱衣上床。
萧隽的眼神没有回避,而是一直看着她。
她倒也没觉得不自在,毕竟又不是脱光,里面还穿着长袖长裤的内衫。但是这个世道讲究男女大防,再是京中的风气开放多少也应该避讳一些,尤其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王爷不打算回避吗?”
“初见时姑娘欲替我宽衣解带,而我对姑娘已坦诚相见,姑娘对我难道还需要避讳不成?”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那不是要为他处理伤口吗?
这个男人顶着一张白得像鬼一样的死人脸,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也是不容易。
“王爷若是想看,那就看吧。”
隔着包得严实的内衫,她是一点也不怕,就是觉得说不出来的奇怪。尤其是瞄到对方那双没什么温度空洞而幽深的眼晴时,无端端地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以极快的速度脱了衣服,然后钻进被子里。等她闭着眼睛后不久,似是有一道劲风袭过,然后灯就灭了。骤然漆黑之中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被风吹落,紧接着屋内的压迫感随之消失。
终于走了。
她打了一个哈欠翻身朝里,任由自己陷入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细细的啜泣声吵醒,惺惺忪忪地睁开眼,一眼就看到坐在床边哭得双眼红肿的孟姨娘。
孟姨娘看上去应是一夜未睡,整个人憔悴又伤心。
“一大早的姨娘坐在我床头哭,不知情由的人还以为我死了。”
“我的大姑娘,你说的这叫什么晦气话。你昨日受了那样的委屈,姨娘的心都快疼死了。”
孟姨娘哭泣着,说自己怕别人知道,每年徐夫人的忌日时都会关上门偷摸抄写一些往生经烧去,并吩咐下人们不能打扰,所以等她听到姜沅大闹采薇轩的消息时已是夜深人静。她说她不放心夜里来看过一回,知道姜觅已经睡下后才离开。
“三公子实在太过分了,平日里也就算了,非要在夫人的忌日当天来闹,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之。如今侯府上下都要看余夫人的脸色,谁还记得你母亲。你母亲若是在天有灵知道你被人欺负,指怕是心都要碎了。也是姨娘无能,姨娘一个奴妾,便是有心想护着你,在余夫人那里也说不上话。”
孟姨娘和秦妈妈都是徐氏陪嫁丫头,身契都在徐氏手上。哪怕是孟姨娘被成了妾,还生了一双儿女,也只是内宅之中身份较低的奴妾。
既然是奴妾,自然是不能和良妾相提并论。
姜觅眸光一冷,猛地甩开她的手。
“姨娘这会说自己无能了,那以前秦妈妈还在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说秦妈妈对我不忠心,若是我娘当初把我托付给你,你一定不会让我被人欺负。我听信你的话把秦妈妈赶走,你现在说什么你护不住我,你这不是把我当傻子吗?”
她一个不防,被甩得险些跌下去。惊愕看去时,只看到姜觅满脸的恼怒,当下眉眼微垂,泪珠儿不断线似地滚落。
“大姑娘这是怨我了?”
原主脾气差,但耳根子软,若不然也不能被人三言两语就挑起火来,更不可能被人随意挑拨就把自己的乳母赶出去。
又蠢又坏的人设不能倒,姜觅轻哼一声别过脸不看她。
她哀切切地擦着眼泪,声音凄楚。“是姨娘不自量力,姨娘以为自己只要拼尽全力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