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不由身子一正,开始给朱标解释起那匹水西马。 朱标带着笑意听完,又与蓝玉回到了厅中,只留下几个孩子在院子中玩耍。 蓝玉正襟危坐在椅子上,目光灼灼看着朱标。 但朱标依然笑意盈盈,轻吹着茶汤,缓缓呷了一口,才道:“此次永昌候运筹帷幄,才能这么快平定西南之乱。” “这都是凭借陛下之计,火炮之威,微臣不敢居功!” “陛下向来赏罚分明!你若是有何异议,尽可以与本宫提出,我们不是外人!”朱标沉声说道。 “微臣对于陛下隆恩一向心怀感激,哪里会有异议!”蓝玉道。 “你堂堂永昌候,征战四方的大将军,也跟本宫玩心眼?”朱标眉头一皱。 蓝玉心头一跳,还是道:“微臣不敢!” “我看你不但敢!还敢的很呐!” “本宫在你出征之前是怎么交待的,啊,你一出去就管不住自己土司妻子!明日是不是就要抓北元王妃了!” 蓝玉浑身一震,跪俯在地:“微臣有罪,请殿下责罚!” 朱标轻敲着桌子:“这次陛下开恩,不代表你就没事了,若是今后犯了大 事,那时候数罪并罚,本宫也是保不住你!” “这次你就罚俸半年,在府中反省半月吧!” “谢陛下隆恩,谢殿下恩典。” 朱标看着蓝玉依然不起来,知道这家伙倔牛的脾气上来了。 这命令虽然这货会遵从,但怕他过段时间就又犯了! 朱标斟酌着又说道:“之前你不是说,让斌儿与春儿与允熥做个伴吗,如今允熥在西山公塾读书,明日你让他们两个小子也一起去吧。” 蓝玉回头看了一眼玩闹在一起的三个孩子,内心一阵感激。 太子这是亲上加亲啊! 如今,朱允炆被废,是几乎不可能登上皇位的。 朱允熞尚且年幼。 而现在朱允熥颇得皇帝喜爱,是最有希望被立为皇太孙的人选。 自己的儿子若是作为伴当,那就是从小玩到大的感情,岂是其他臣子可比的! 蓝玉跪地叩首道:“微臣谢殿下隆恩,殿下教诲,微臣定铭记于心!” 朱标哈哈一笑,上前将其扶起:“我们乃是一家人,何必说这种见外的话!” ....... 朝阳照在西山上,逐渐有工人前来上工,码头也是开始忙碌起来。 但今日,山脚下却是有一副奇景。 数十官员站成两 列,在稀薄的阳光下如同一尊尊石像。 往来的有工部的小吏看了一眼,顿时是吓了一跳。 为首的那个白胡子老头,那不是韩国公李善长么! 还有那位下巴长了痔的,那不是吏部员外郎! 还有那位脸大的,虽然不知道名字,但也是不得了的高官! 这么多大官站在这里,而后面还有诸多穿着儒衫的生员,一个个神情肃穆,像是要做什么大事似的! 莫不是皇帝又要来了! 小吏想了想,连忙上前见礼。 可惜,这些大员根本没人搭理他这个小吏。 小吏讪讪走开了,心中颇为不屑,不就是见皇帝么! 我也是见过的,皇帝还拍着我的肩膀鼓励我呢! 这个队伍一片沉默,而那些来往的车队与工人在碰壁之后,也是远远避开了一支队伍。 这些官员一等,便是等了半个时辰。 西山上,传来一阵歌声。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声音之中有稚嫩的童声,也有苍老的声音,只是一听之下,其中那种悲愤苍凉,足以震撼心灵。 悲戚雄壮的气氛逐渐在他们之中 漫延开来。 李善长皱眉问道:“这是什么曲子?” 旁边的吏部员外郎哪里会知道,还是有一位工部主事,来过几次西山,知道情况。 “公爷,这是西山公塾的校歌。” “校歌?简直闻所未闻!” “听闻,这也是那位陆大人创作的。” 李善长皱眉道:“又是那个陆淮之!” 此时,山上的歌声还在飘荡着。 “马蹄南去,人北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