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始皇帝奋六世之余烈,一统七国,开创帝制,书同文,车同轨,开创了华夏大一统的盛世。”陆渊说道。 朱标连忙正襟危坐,恭敬道:“始皇帝并兼天下,海内为一,可谓千古一帝也!” 陆渊道:“但始皇刚统一九州,就提出南修金堤挡黄水,北修长城拦大兵。” “那时候,黄河年年在濮阳一带决堤成灾。秦始皇下旨要在黄河涨水前,修一条黄河大堤,取名“金堤”。” “然而,在哪儿修呢?秦始皇骑上马,叫监工大臣跟着,马跑到哪里,就修到哪里。他沿着黄河跑了二百多里,马蹄印就成了修金堤的线路。” “而修长城更是使用了近百万劳力,占据了当时全国总人口的二十分之一。” “而同时,大秦还在修驰道,均宽五十步。以利管理六国旧地,方便北方战争前线的补给。” “大量征发徭役,百姓苦不堪言!” “这其中虽然有些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但操之过急,便是劳民伤财了,以至于民不聊生。” “这才有了陈胜吴广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天下义军四起,大秦二世而亡!” 朱标道:“大 秦施行严刑酷法,但统一六国之后依然沿用就有些古板和苛刻了,是以无法得到六国百姓的民心。” “而秦二世昏庸无道,让秦国威信彻底扫地。是以,才让巍巍大秦二世而亡。” 陆渊微微颔首,又道:“隋文帝统一南北,历经图治,天下义仓,米粟丰足。” “但隋炀帝好大喜功,三征高句丽,大修宫殿苑囿、离宫别馆。” “营建东京,历时十个月,每月使用二百万人!” “又征调百万人修运河,隋炀帝为了下江南游玩,加紧工期,以至于百姓被酷吏毒打,徭役死者十有四五!” “百姓不堪其苦,纷纷揭竿而起!” “官军不能讨,以至隋亡!” 朱标道:“隋炀帝承文帝余业,海内殷实,若是能修养生息,定然能开创盛世,可惜其穷奢极武,暴烈无道,以至于隋二世而亡。” 朱标生性仁慈,屡屡因为朱元璋苛刻政令,而进行劝阻。 而他也不是只知道高举宫闱,不识人间烟火的皇储。 而是帮助朱元璋从吴王登临九五,见识过百姓疾苦。 也知道百姓的徭役之苦。 朱标皱眉思索片刻,才道:“本宫曾经也想过一些 政策,想要减轻百姓徭役,安抚民心。” “但大明初立,修官道、建水利、造军械等等,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哪一个不需要人,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朱标长长叹了口气。 陆渊之前提出摊丁入亩,考虑到大明的财政与国情,只是将税银并入田赋,而并没有如同康麻子那般将徭役也一同并入田赋。 如今大明国力蒸蒸日上,财政也逐渐充盈,便有了改革的土壤。 明初,徭役包括里甲正役和杂役。杂役是供地方官府役使的差役,由里按户等派遣。弓兵、马夫、水夫等为官府服务和维持治安的差役,以及修城、营建、疏浚河流等劳役统统被称为杂役。 而里甲正役的任务是“催办钱粮,勾摄公事”。也就是催收本里的钱粮,拘传罪犯,清勾军匠,以及响应官府征调。 明代中期,因朝政腐败,官吏里胥因缘为奸,徭役制度遭到破坏,百姓苦不堪言,纷纷逃避徭役。 是以,张居正才推行一条鞭法,将徭役丁税全部并入田赋征收。 陆渊道:“徭役之苦,更甚于税赋!” “一些农户,在春耕之时,却是要自带伙食去服徭役,以至 于耽误了一年的农事,颗粒无收。” “甚至一些小吏借此敲诈勒索,让百姓苦不堪言。” “而对于匠户来说,可能需要跋涉数百里,来到金陵服徭役,两三月之间,一分钱响没有,还有自己带伙食。一来一回,可能就要大半年。而沿途路费、山贼、恶吏都让匠户困苦不堪!” 朱标默然,他虽然不想承认,但陆渊所说的便是底层百姓所要面对的现实。 徭役,十倍苦于赋税! 朱标道:“但徭役历朝历代便是如此........” 陆渊道:“但自古存在的就是天理吗,就无法改变吗?” “各府衙门皆是征发徭役是因为府库银钱不足,付不起那些开支。” “又例如,只有特定时节才需要的人手。” “比如夏秋两季押解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