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知县只觉无比荒唐,自古哪里有民告官之理! 但此时,十多个本地有头有脸的乡绅联袂而来,郑知县这个一把手也无法忽视。 当即让人将他们都带进来。 幸好,他们并未击鼓鸣冤,否则,郑知县便是要开堂审问,那就要闹得人尽皆知了。 很快,一大群人被带到了后堂,这些人依然吵吵杂杂,让郑知县直皱眉头。 “肃静!”郑知县一拍桌子。 郑知县平时虽然不管事情,还被人在背地里叫做佛爷县令,但他摆出官威,这些土财主还是很畏惧的。 “王明仁!你倒是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可知道诬告朝廷命官是何罪名!” 王员外等人也吓了一跳,这才想到诬告朝廷命官的罪名,他们根本吃不消。 但只要想到那一笔钱,完全是他们几家几代人积攒下来的。 一咬牙,王员外还是直接跪俯在地,哭诉道:“请大老爷为我等做主啊!” “我等数十年的积蓄都被一伙贼人给骗了!” 其他人也齐齐拜倒,一起哭诉。 郑知县眉头一皱,他之前也隐隐有所耳闻,这些人大肆抛售田产商铺,这么大的动作,又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传出。 “但这又与县丞 有何关系?” 王员外道:“这事情还要从三个月之前说起........” 而后,王员外讲述了他如何认识宋家人,而对方的排场又是如此阔绰。 “就在十多天前,宋家人要来句容寻恩人,而他们住的就是县丞大人在城外的宅邸,是以,我们想要请县丞大人说说,这些人到底是何身份!” 此时,外面一个穿着官袍的中年人急急跑到了门口。 听闻此言,这人顿时大怒。 “好你个王明仁,休要血口喷人!” 来人赫然便是句容县丞,冯震。 王员外微微一缩脖子,而后道:“我等不是怀疑县丞大人,但还请大人解释一下,为何要将城外的宅邸借给其他人,而那些人又是什么身份!” 冯震闻言顿时犹豫起来,冯震是本地豪族,其家势本还不如他们,但冯震前几年突然考中举人,冯家这才发达起来。 而前些日子,郑县丞升任知县,而县丞之位就空了下来,便暂时由冯震担任。 王员外等人对于他也就没有那么畏惧。 看到他这躲闪的神色,俱是吵杂起来,在他们看来,这便是冯震内心有鬼! 要不是在知县面前,怕是他们就要围上了,责问冯震了。 郑知县眉头一皱:“冯县丞,你可有何解释啊!” 冯震见众人模样,心知道若是不拿出一个解释,怕是过不了这一关了。 只能道:“实不相瞒,在下之前在赌馆小玩了几把,最近手里有些紧张,但我也不敢将老宅出售,正好有一户人想要租用一段时间,便将其租给了他们。” “什么!”王员外大惊,“那对方是谁!?” 而其他人也是竖起了耳朵,想要知道真假。 冯震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在赌馆遇到过几次,他们自称是苏州来此贩卖丝绸的。具体我就不知道了。” “对方是不是一个青年人,二十出头,模样颇为俊俏。还有一个年轻妇人?”王员外急切问道。 “不是,对方是两个中年人,模样普通,但出手很阔绰。”冯震说道。 郑知县想起一事:“那冯县丞,你这几日到底是去了哪里?” 冯震苦笑一声,他之前告假说是回乡省亲,去了有十多天,显然是被怀疑上了。 “咳,郑大人,我这债也快到期了,没有办法,便想要找朋友借钱周转一下,这,这实在难以启齿啊!” “若是大人不信,只可以派人前往六合县与江浦县问询 的。” 郑知县点点头,不置可否。 王员外大急:“那,那贼子还说认识漕运总督,我们还一起吃过饭呢!” 郑知县摇摇头:“王明仁啊,想你也是做了大半辈子买卖的人了,怎么会如此轻易上当!” “那漕运总督可是朝廷二品的大员,如何会跟你们一起吃饭?” 王员外急切道:“是真的,那漕运总督名为李梁圃,前些日子刚经过句容在此停留了半日。” “那日,那日郑大人,你也在场的!” “什么?”郑知县大惊失色,“本官何时见过这漕运总督?” “不,漕运总督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