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器造成的威慑远远不是弓箭可以比拟的,那种爆裂的声响,弥漫的硝烟,以及周围人飞溅的鲜血,残肢断臂,便是这些杀人无数的老贼也承受不住! 在老营乱贼的伤亡达到三成之后,他们开始溃逃了。 贼首牧晁也根本拦不住! “杀!” 上游刚刚渡过溪水的白山诸寨山民挥舞着弯刀正要冲击官军的侧翼,结果一群乱贼朝他们乌泱泱地冲来。 顿时将他们阵型冲乱! “混账,滚开!”一个山民头领直接砍死冲来的乱民。 “头领,牧晁已经败了,我们怎么办!” “废话,我们当然是撤了!”盘句没好气道。 眼看着自己的主力老营竟然都溃逃了,牧晁是又惊又怒,此时还没渡河的乱军还有五千,但看到就连老营乱贼都已经逃了,一个个是人心浮动。 牧晁只能尽力压制:“快撤,我们往上游撤退!” 牧晁也只能跑路了,先不说对面官军杀完那些前锋军,肯定要对付他们。 他再不撤退,恐怕这些人就要自己跑了。 此时,后面突然响起一阵喊杀声,却是詹徽率领民兵杀来。 牧晁与盘句为了拦截陆渊,抽调了大量兵马。 留守的兵力 不足五千。 詹徽立刻意识到这是援军到了,此时不拼,更待何时! 那些民兵被困十多天,一个个又累又饿,但看到难得的生机,一个个却是爆发出强大的求生意志,一个个勇不可当,杀得乱军连连后退。 詹徽亲自提剑冲杀在前,乱军竟然被他们撵着一路逃到溪水边。 牧晁的残军本就军心不稳,被后面的乱军一冲,顿时直接崩溃,四散而逃。 牧晁怎么命令都没有用,他看着那些民兵状若疯狂,吓得直接带着亲卫逃跑。 贺宏远看到敌军已经溃败,抓住机会,立即让官军追杀。 无数乱民在河中乱成一团,河水被染成红色,飘满了尸体! 詹徽率军前后夹击,大破敌军之后,并没有让民兵继续追击,而是收拢部队,渡过河来。 贺宏远带着四千卫所兵追杀,而曹和泰则带着剩下的兵打扫战场。 詹徽找上他:“不知道这位将军高姓大名,在下多谢相救!” 曹和泰挠了挠脑袋:“哈哈,好说,喏,我们的抚台在这边!” 此时,陆渊也走了过来。 “詹大人别来无恙啊!” 詹徽看到来人竟然如此年轻,不由一怔:“詹徽,替这些百姓谢过抚 台的救命之恩!” 陆渊微微一笑:“在下陆渊,字淮之。” “你就是陆淮之!”詹徽惊道。 他是去年夏天来福建赴任的,在来之前,只是隐约听过陆渊的名字。 但来到福建之后,时常可以听到陆渊的名字,金陵发生的许多大事,都与陆淮之有关! 而今日才得一见,却是没有想到,竟然如此之年轻! 陆渊道:“闲话暂且不提,我看詹大人身上多处受伤,曹和泰!快让医官过来给詹大人医治一下!” 詹徽肩膀上中了一刀,大腿也有一处伤口,正汩汩流出鲜血。 但他却是摆摆手:“我的伤势不重,还是先给其他重伤的士卒医治!” 直到接近子时,官兵才退回将乐城。 此战斩敌四千余,又有两千乱民直接投降,也被带了回去,到时候可以安置在将乐,或是让他们回乡。 毕竟这些人只是被邪教蛊惑,不可能把他们全部拉去当矿工。 次日,詹徽主动来拜见。 詹徽已经换上了一件儒衫,与昨日那乞丐般的形象判若两人,只有脸上还有几处伤口。 詹徽再次感谢了陆渊,陆渊请他坐下。 “詹大人在福建已经快一年了,想必对于本地形 势有所了解。”陆渊开门见山地说道。 詹徽苦笑一声:“在下奉命而来,但终究蹉跎一年,却是什么事情都没办成。” 他已经打听到朝廷另外任命了福建布政使,他很快就要回京述职了。 他明白皇帝有多看中福建的新政,他办成这样子,肯定是没有什么好果子了。 詹徽道:“既然陆大人有问,那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其实,这些乱民主要力量分为三支,一是白山寨,纠集山民两万余人;一是五凤楼,聚众过万。他们盘踞在将乐与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