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所有士子不管怀着什么目的,他们的好奇心都被调动了起来。 后排的人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个究竟。 但解缙偏偏不如他们的意,依然卖着关子:“大家请继续看实验吧。” 张显宗一脸苦相,这就好像是饿了一天的人,看到一盘美食摆在面前却不能吃,实在没有什么比这更痛苦了。 便听旁边的许观小声道:“我曾经看过东坡居士在《东坡志林》记载了,四川盐井中用唧筒把盐水吸到地面的法子。” “无底而窍其上,悬熟皮数寸,出入水中,气自呼吸而启闭之,一筒致水数斗。” “想来道理是一样的。” 陈伯颜道:“但是这是因何如此?” 许观有些尴尬:“这个东坡先生也没说,我就不知道了,且看着吧。” 前面竖起耳朵偷听的张显宗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但此时,前面的孩童又换了一个大盆子,里面装满水,但见他们把鸡蛋放进去。 那些鸡蛋竟然没有沉入水中,而是飘在水面上。 这个试验显然没有那么有冲击力,众多士子虽然好奇,但还算沉得住气。 解缙一看,呵,看来要加把料了。 很快有侍从搬来煤炉和铁锅,直接开始烧火了。 很快,铁锅里的热 油沸腾起来,就在众人不知所以的时候,便看到解缙大咧咧走到铁锅前,撩起了袍袖。 众人大吃一惊,还来不及开口,便看到解缙竟然直接将手伸进了热油锅! 在场之人不由纷纷倒吸冷气。 解缙还嫌不够刺激,在油锅里搅了搅,这才收回手来,用旁边侍从递过来的抹布擦干净手。 一些人围着油锅,议论纷纷,但却是没有一个人敢像解缙把手伸进去。 “解状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解缙只是笑道:“诸位只要入了金陵大学,自然就知道了。” 突然有人站起来,指着解缙骂道:“这不过是街头杂耍的戏法而已,你一个读书人竟然以此招摇过市,简直有辱斯文!” 解缙依然脸色不变:“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我科学门人秉持的是格物致知,崇实黜虚,时务致用的理念,致力于将科学运用于国家,将科学造福百姓,岂不是比那些空谈的学问有用的多!” “就比如说,那水往高处流,我们便在京畿的一些农田使用,便利百姓灌溉,你能说这是戏法吗?” 那人被说得哑口无言,羞红着人灰溜溜地跑了。 张显宗问道:“那么,怎么样才能进入金陵大学呢?” 解缙笑道;“问的好,这里有些题目,你们只要做出六成的题目,那就算合格了。” 张显宗点点头:“陆先生这样的大儒自然不是随便收徒的,这很合理。” 但将解缙解开幕布,张显宗顿时笑不出来了。 而在场的人也纷纷傻眼了。 这入学考试,既不考朱子集注,也不考孔孟学说,都是一些奇怪的问题。 便见上面黑板上第一题,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张显宗对于这算学题目虽然有些棘手,但还是有把握的。 他继续往 今有池方一丈,葭生其中央,出水一尺。引葭赴岸,适与案齐。问:水深、葭长各几何? 翻译一下就是问:有一个池子左右宽一丈,池子正中央长了一根芦苇,芦苇露出水面一尺,如果把芦苇拉向岸边,正好够到岸上。问:水深多少?芦苇多长? 张显宗彻底看蒙了,这就是科学么,实在是太难了。 显然,许多人都是这样! 毕竟大明朝的科举根本不考数学,多数人根本没看过数学书,自然就看不懂了! 许观道:“陆先生对于《九章算术》十分推崇啊,这里面有几道题就是出自《九章算术》的。” 陈伯颜连 忙道:“澜伯兄可能解?” 许观道:“可以一试!” 许观当即让人拿了纸笔,当场开始挥笔急书起来。 几个孩童将纸笔分发给众人,一些人开始写写画画起来,但更多的人则是愁眉不展。 半个时辰之后,许观率先交卷,解缙看了几眼,便道:“恭喜你,已经通过了金陵大学入学考试。” 许观却是说道:“有两题我不知道对不对。” 解缙道:“你很厉害,只错了一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