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了,你没有耐心倒也是应该的,阿博。”
原体们共同发出一阵笑声。
佩图拉博仍然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那天醉酒和你们讲起这个故事真是我最大的错误”
“或许吧。”夜之王轻笑一声。“但是,不管问题到底如何,你都不应该再继续站在那里了。回来吧,主帅,宣布你的命令吧。我们坐同一个空降仓,如何?”
佩图拉博沉默数秒,缓缓转过身,在他兄弟们肃穆的沉默尊重中,他缓缓举起了手中战锤。
“那就让战争开始吧。”他说。“为了人类,为了神圣泰拉。”
有燃烧的流星撞碎云层,径直冲过他身后的那片天空,连绵不绝。被漆成不同颜色的空降仓正在急速下坠,极限战士,火蜥蜴,午夜之刃,战争猎犬,死亡守卫,暗鸦守卫,钢铁勇士
阿斯塔特们怀揣着可怕的怒火担任了前锋,一如往常。军团的运输机和各式炮艇紧随其后,然后是辅助军们的载具,被固定好的坦克、装甲车与凡人们在颤抖的甲板中急不可耐地等待着落地。
有人祈祷,有人冥思,有人正在做战前动员。旗手重复地擦亮他们的旗杆,步兵抱紧他们的枪,脚趾在靴子内跳动。机械神甫用二进制祷言为每一个即将参战的护教军与战斗机仆分享着欧姆弥赛亚的至高荣光
所有人,都明白他们将去往何方,将迎来怎样的命运。
除了一个人。
除了欧尔·佩松,或者说,欧兰涅斯,又或者说,奥特拉玛辅助军奥西里斯装甲团第七十八步兵连的连长。
他的心脏在胸腔内怦怦直跳,嗓子眼里传来了一阵呕吐的冲动。他领到的头盔似乎有些太紧了,两侧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每一次跳动都让他的大脑胀痛一分。
他把袖子拉到了手肘上方,战斗手套里的手指已经满是汗水,他的枪倒是非常不错。冷静且安稳地待在他的怀里,被那两只汗淋淋的手束缚。
他的副手,一个叫做约里亚斯的年轻人看出了他的紧张,于是他在急速下降带来的甲板震颤和座位下方螺栓的颤抖中问出了一个问题。
“你还好吗,连长?”
欧尔·佩松转头看了他一眼,生硬地回答道:“不,我不好。”
他当然不好了——任谁在即将降落参战的时候,还必须将一大块沉重的宝石戴在脖子上,感觉想必都不会太好。
“我记得你是战斗英雄来着,连长。”年轻人眨眨眼。“你为何这么紧张?我们可是要去保卫泰拉。”
蠢欧尔·佩松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没把那个粗鲁却也无奈的脏词吐出喉咙。
同样的,他也没将另外一些他正在思考的话告诉这个年轻人。对方太年轻,而且还怀有一腔热忱,完全没有必要清楚他在想的这些事。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如果就连泰拉都需要被保卫,那么,情况危急到了什么地步?
“我不是战斗英雄。”欧尔一板一眼地告诉他。“我只是个在考斯之战里侥幸活下来的退役老兵,一个可怜虫。”
“但是,基里曼大人给你的表彰上明确写明了,你在考斯之战中表现英勇,杀敌——”
“——我谁也没杀,他们是自己撞上来死的。”欧尔疲惫地打断。“看看我,约里亚斯,你觉得我像是个会开枪杀人的人吗?”
他把双手举起,那颤抖的手指根根不差地落进了年轻人的眼睛里,也让他的表情迅速地产生了波动,一些怀疑在眼底一闪而过。
欧尔暗笑起来,对啦,就是这样,孩子。趁早把你那些没必要的幻想扔了,我可不是什么英雄,我只是想
他深吸一口气,思绪瞬间中断。
一道闪电划过脑海,如本能般让他预知到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在过去的数万年里,欧尔的直觉从未如此敏锐过——至少,在凡尔登那次之后就没有这样的敏锐过了。
他动作迅速地扯开六道安全带,伸手握住天花板上的紧急安全阀,借助它猛地站了起来。怀里的枪自然而然地垂落,被挂带束缚着撞向了他的大腿,带来一阵可能要留下淤青般的疼痛。
约里亚斯瞪着他,像是完全搞不清楚现在正在发生什么事,但欧尔·佩松清楚。在这一刻的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事了。
第一秒过去,他转身,被金光充斥的舷窗正在因巨大的压力破碎。
第二秒过去,欧尔·佩松大喊起来:“所有人都抓紧了!”
他的声音在某种可怕的尖锐鸣叫声中显得极其可笑,他不确定到底有多少人在这个瞬间听见了他的声音,但他必须喊出来。
就像第三秒时那样,大声地、像是将要把肺吐出来的那样疯狂地喊叫。
“别愣着了,蠢货!”欧尔·佩松咆哮着伸手按住约里亚斯,年轻人不知所措地挣扎了起来,但欧尔的力量却大得惊人,硬生生将他死死地固定在了座椅上。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可以用两个词来概括,一是爆炸,二是黑暗。
在黑暗来临前的最后一秒,即第四秒,欧尔·佩松用右手抓住了他胸前的那块宝石。
它还在硌他的胸骨,带来重量与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