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地划过了它的头颅,这是致命的一击——如果它能命中的话。
梅洛斯愣住了。
他不信邪地抢在它离开前再次挥出一剑,这一剑仍然没有命中,从那东西的脊背上悄然划过。
圣血天使忽然怒吼起来,转身对准另一只赤身裸体的羊头魔物举剑便刺,它从它的胸膛中透体而出,那东西却看也不看梅洛斯,径直跑过,甚至穿过了圣血天使的身体,活像是个虚幻的影子。
“以帝皇之名,这是什么情况?!”药剂师低吼起来。“我们必须参加战斗!”
罗夏轻轻地摇摇头。
“这没有意义。”他说。“不要将你艰难存续到现在的生命浪费在这里,这不是仅靠三个人的加入就能改变的战场,圣血天使。”
乌鸦低头看向欧尔·佩松。
“你能找到他吗?”他问。
“现在可以了。”士兵坚定地回答。“我已经能察觉到他在何处了。”
“那么,带他走。”乌鸦用一种冷酷的语气说道。“帝皇对他另有用处。”
他那猩红的目镜中闪过一抹金色的辉光,梅洛斯为此失语。
乌鸦抬起头,对他颔首,然后便立即当着他们的面遁入黑暗。
四周密密麻麻的恶魔在这个瞬间齐刷刷地停止了行动,数万双——不,数百万双浑浊的眼睛统统转了过来,盯紧了一个突然在它们的视线中出现的暗鸦守卫。
阿拉斯托尔·罗夏冷酷地举起双爪,朝它们宣战,以一敌万,他打的赢吗?梅洛斯没有答案,只是看见他被淹没。
欧尔·佩松转过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梅洛斯最开始甚至没有察觉到他的离去,直到一阵微风吹拂而来,他方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最该做的事情是什么。
他快步追上欧尔·佩松,问道:“这是什么情况,欧尔?”
“我不知道。”士兵说。“这种事你就别指望我给你解释清楚了,我自己也是一头雾水,而且我非常、非常、非常讨厌神秘学之类的东西。”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了,梅洛斯,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士兵抬起头来说道,他松开紧握在胸前的右手,指向了前方。“我们到了。”
他所言非虚,顺着他的指引望过去,梅洛斯果真看见了一个黯淡的金色身影。然而,哪怕是以阿斯塔特的视力,梅洛斯也过了好一会才分辨出那其实是个禁军。
他们标志性的耀金盔甲已经被鲜血彻底染污,这就是为何会显得黯淡,但这并不妨碍他进行战斗。
仅凭单手挥舞长矛,他也能在魔潮中艰难屹立,金色长矛上迸发出的光辉让那些亵渎的无生者惧怕不已,只要被照射到,就会立即尖叫起来,有些弱小的甚至会被它直接烧成灰烬。
那亵渎的血肉在光辉中永无止息的嘶嘶作响,油脂和脓血从皮毛下一齐涌出,它们的哀叫声是如此动听。战果斐然,康斯坦丁·瓦尔多却打得还是十分艰难。
原因无他,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而且,他也决不能使出全力作战。
欧尔和梅洛斯看得清楚,就在那魔潮的后端,有些体型庞大的恶魔正在观战。它们明明可以选择直接加入战斗,却仍然要作壁上观。
年轻的药剂师立刻明白了它们到底在做什么,他为此脊背发寒,满心怒火,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头,询问起了那个凡人。
“我们该怎么做?”他问,浑然没有察觉自己已经将欧尔·佩松当成了主心骨。
欧尔·佩松没有回答,他暂时不能回答,这种有心无力的窘境来源于他胸口处的宝石。在梅洛斯无法看见的世界中,它正在发光,那光辉比正午时分的太阳还要耀眼,还要炽烈。
+祂们看不见你,却看得见瓦尔多,欧兰涅斯。在我的计划中,他是十分重要的一环。祂们正在试图以此消磨掉他的人性,想让他回到那种无情中去。我不能容许这件事发生。+
别说废话了。欧尔粗暴地打断。告诉我该怎么做。
+去教他如何成为人类的英雄,欧兰涅斯。+
我他妈怎么知道怎么教?而且他已经是了!
+不,还不够,他仍然只是在为我而战。对于他将要做的事情,这种觉悟仍然不够。我只能言尽于此了,吾友。+
称呼他为朋友的那个人叹息一声,声音变幻,听上去忽然又回到了过去的时代,那个时候,他还拥有名字,而非一个冰冷神圣的代称。
+你最擅长做这件事了,不是吗?曾经有无数人受你鼓舞,突破自我,成为他们想象中不可能成为的英雄,成为一面在风中傲立,指引他人的旗帜。再来一遍吧,欧兰涅斯。+
声音消散,宝石炽热到几乎融化他的血肉。
欧尔·佩松深吸一口气,回到了他所身处的、这个残酷的现实世界。
他仰头看向梅洛斯,那种眼神绝非一个退役士兵,种地农民所能够拥有的。
与人和善的退役士兵欧尔·佩松没办法用这种眼神看人,信仰自我解构后的天主教神祇的欧尔·佩松也不可能表现得如此锋芒毕露。
只有一个人可以。
这个人藏身于这个平凡士兵的胸膛里,藏在他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