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相视一笑。
“有些话,我本不该说。”卡里尔缓慢而低沉地开口。“但我认为,身为受害者,你理应拥有得知真相的权力。”
“真相?”
“就像你所推测的那样,第一军团内没有叛徒。”卡里尔说道,他的眼眸安静而幽深,宛如黑洞。
卢瑟凝视着它们,仿佛从中窥见了群星的死灭与新生。他的手指再度开始颤抖,这次比此前更加剧烈,甚至到了无法抑制的程度。
他开始等待,沉默地、心急如焚地、满怀仇怨地等待。
“那么,有关特林弗·拉顿中士的死,和他那屈辱的死法,又是谁的手笔呢?”卡里尔严肃地问,并开始在牢房外踱步。
卢瑟的视线追随着他的移动,突然感到一阵恐慌。
有某种东西——不,有某种强大的力量袭击了这里。卢瑟如此想道,仅剩的一只手搭住了自己的肩膀,试图抵御寒冷。
牢房外,卡里尔缓慢地转过了头,眼中有似黑又红的焰光亮起。
“他们可以隐藏自身的踪迹,可以完全从事态中抽离,但是,如果他们要杀死某人,他们的手就一定会染上鲜血。”他低沉地说,语气宛如宣告。
他抬起右手,卢瑟瞪大了眼睛——他发现,这位巨人的影子中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
黑暗席卷而来,吞噬了卢瑟的理智,可他却没有再感到寒冷或恐惧了,只有平和,和一种早知如此的态度。
“特林弗·拉顿中士。”卢瑟对那个影子问候。“你还好吗?”
“就一个鬼魂来说,我过得还行。”早已死去的中士咧嘴笑了。“你好啊,卢瑟大导师。真没想到我还能看见你,嘿,我听说了你做的事了。你真他妈勇敢。”
卢瑟鼻头一酸,几乎落下泪来。他亲手抛弃了自己的荣誉,自己大半生的功业。
他很清楚这么做的后果,在做它的时候也没有想过停下,做完后,心中更是连后悔都没有一点。可是,此时此刻,面对着一句近似玩笑般的夸奖,他却难以保持仪态了。
“噢,别这样,大导师。”中士的鬼魂抬起手,挠了挠自己的头。“我被找来可不是为了让你难受的.听我说好吗?杀死我的那个杂种,我记得他的名字和他的脸。”
卢瑟深吸一口气,紧接着,又颤抖着将它呼出了。低温使它变成了淡淡白雾,卢瑟的视线却没受影响。他专注地看着中士的鬼魂,点了点头。
“他叫达蒙·普莱塔尼斯。”特林弗·拉顿说。“他装成了你们的模样,但他不是你们.他和我一样,你能明白吗?”
“他他妈和我一样高。他杀了我,杀我的时候还在不断地和某个人汇报。我听不懂他说的那种语言,但他话很多,他说了很多话才拿枪打死我。这王八蛋说了一堆有的没的,但我只记住了一个词。”
“什么词?”卢瑟轻声问道。
“密教。”特林弗·拉顿中士满怀仇恨地说。
话音落下,鬼魂消散,黑暗退去。
卢瑟默念着这个词,仅存的右手猛地攥紧了。
“真相水落石出了。”卡里尔说。“但这件事仍然充满遗憾,特林弗·拉顿中士的灵魂在亡者之海中飘荡了许多年,那里的时间和我们所熟知的世界是不同的。直到刚刚,我才找到他.”
卢瑟抬起眼,看了这位教官一眼。他当然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表达歉意,
“不必。”卢瑟略显生硬地回答。“不必如此,卡里尔教官。就算你能唤出他的灵魂,这件事也不可能真的作为法律证据来还第一军团清白。帝国真理弃绝这些事。”
“但我仍然感到愧疚。”透过牢房,卡里尔凝视着他。“所以,我想给你一个邀请,卢瑟先生。”
“什么邀请?”
“等我们回到泰拉,你会知道的。”卡里尔说。
他转身走入黑暗,卢瑟沉默地目送着他离开了,心中一片平静。
除仇恨外,他一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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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说应该再写4k,但我的手指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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