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傅珉走到落地窗前，接起电话，“……对方说是什么时候的事？”
“口头的？还是做了什么交换或者实质性的保证？”傅珉音色平稳，原本搭在西裤口袋边缘的修长手指收回，落到握着电话的那只手手臂上，不时轻扣。
不知道电话那边在说什么，傅珉问完后垂头安静了好长一段时间。
良久，他终于开口，“你回来的时候把和供货商那边签订的所有纸质协议调过来，同时现在安排人去查这边几家供货商的货源情况，还有正在合作的商家名目。”
挂了电话，傅珉径自走到办公椅边，此时抬头，才发现阮清已经离开了。
他坐上办公椅，目光略过茶几上已经收拾好的餐盒。
阮清原本坐在沙发上等傅珉空下来，想再和他聊几句，这时手机却忽然响了。
她推门来到走廊，边走边划开接听。
“父亲？”她来到走廊尽头，在窗边站定。
“记得的，后天是嘉嘉的生日。”窗户没有关紧，风吹进来有些凉飕飕的，阮清应付着电话，不禁打了个冷颤。
“嗯，好的，”她上前一步，抬手正要关窗户，身后却忽然伸出一只手，轻轻合上了窗户，她不由转身，口中还乖顺地应着电话，“好的，我会的。”
身后的年轻男人笑容温暖，无声地做了个口形，叫的是“嫂子”。
阮清下意识点头，算打了个招呼，随即又对电话那头回应：“我知道了，父亲放心。”
傅玮靠在一旁没走，见阮清挂了电话，走近了一步，说：“好巧啊。”
阮清想起刚才傅珉说的话，礼貌微笑道：“嗯。”
傅玮笑容不减，“哥新调任来这边，我才特意准备了礼物送他呢，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说着，他兀自又掐了话头，“嫂子要回去吗？我刚好要出去一趟，挺顺路的，不如嫂子和我一起？”
“不用了。”傅玮说话的时候好似直直盯着阮清的眼睛，阮清莫名感到一点不适，移开了目光。
“好吧，”傅玮略叹了口气，“那我先走了，下次再见哦。”
“好，再见。”
傅玮转身走向走廊，途中回头笑着同阮清抬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阮清站在紧紧闭合的窗边，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然后消失在某个拐角处。
忽然就有点闷，她又回身把窗户打开一条缝。
“小恋，”阮清趴在窗台上，下颌抵在手背，看着窗外像是蒙着一层白雾的景象，“他们都在想些什么呢？”
“小清？他们是指？”
“傅珉和傅玮啊，”从这里看下去，大街像一把尺子，行人像小小的爬虫，停驻或行使着的车辆好似幼儿玩的那种模型玩具，“经傅珉那么一说，我似乎也感觉到傅玮有一点奇怪。”
“他的接近，似乎有一点刻意；但不按照傅珉的想法来看的话，似乎他只是为人比较热情，而且又年轻，或许这就是他平时待人的方式。”
“你说呢，小恋？”
“唔，小清不是已经选择了相信攻略对象吗？”
阮清闻言一笑，“我只是觉得这样可能更容易获得他的好感；或许也可能……我受到卡牌的影响，下意识地选择相信他。但并不代表这就是对的。换一个角度看，他又为什么要对我说出这一句话呢？”
“我觉得是对小清的在乎啊，你看，他不希望你靠傅玮太近，不想你被傅玮戏弄了。”
“或许吧，”阮清直起身子，“也许他说这句话只是单纯的好意，只是我从这背后感觉到……一种控制吧，也许是我想多了。”
阮清离开了窗户，沿着走廊回到傅珉的办公室门前，正想抬手敲门，却又停住了。她在门口站了片刻，掏出手机，查看电话和消息记录。
没有新消息，最近的电话记录只有刚才阮盛拨来的那一通。
阮清把手机放回口袋，没再看一眼办公室的门，转身下了楼。
饭菜上桌，人齐开饭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许多。
“傅先生，”阮清添了一碗汤递到傅珉手边，“入秋了，喝汤暖暖身子，这个汤张妈炖了一下午。”
“好，谢谢。”傅珉稳稳接过碗。
“傅先生，有件事不知道你听说了没？”
“什么？”
“阮家后天要为阮嘉办成年生日宴。”
“嗯，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
阮清垂眸，握着勺柄搅拌着浓白的汤，“好。”
“今天中午，”她斟酌着开口，“你接电话的时候我父亲忽然来电话，想着不打扰你，我就直接出去接电话了。”
“嗯。”傅珉头也不抬。
“出去的时间比较长，怕回去再打扰你，于是先走了。”阮清松开汤勺，盯着汤面上零星的浮沫。
“下次和我说一声吧。”
“好。”
夜晚。
关上浴室门，一只粉红色的爱心凭空冒出来，围着阮清转了两圈，最后停驻在半空中，“小清，我怎么觉得饭桌上的气氛怪怪的？”
阮清拧开水龙头，把手伸向水流，“哎……”
冰冷的水打到手背上，激起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