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鲁冷冷地盯着姜柔:“你院里丫鬟闹出的丑事,你不打算给为父一个交代吗?”
姜柔缓声道:“父亲,女儿前来,正是为了此事。”
“这春桃,是之前母亲送来我院里帮忙的,名义上看还是母亲院儿里的人,女儿不好发落,今日便将这春桃绑了送到父亲母亲面前,还请父亲母亲发落。”
姜柔一句话,将火又烧到了梁氏身上。
梁氏自然不接招,笑着道:“这孩子,我既然将人送去你那,自然便是你院里的人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这春桃明显是没把我这主子放在眼里,居然想借着我攀上燕王,害得女儿被外人说三道四,名声差点就毁了。”姜柔冷冷地说道。
姜柔和燕王的事,只在权贵圈子里小范围的传开,并不似春桃这般,已经闹得满京城都是了。
“你那件事父亲也听说了,想来都是这贱婢害的你!”姜怀鲁指着春桃,怒斥道。
“老爷,此番惹下大祸,咱们府上得重罚才行,否则不能服众!”梁氏道。
“此事无须你来提醒我,你日后挑丫鬟,但凡用心点,也不至于惹出这么多事情来!”姜怀鲁没好气地说道
。
这句话无疑是在打梁氏的脸。
梁氏心里憋闷,脸上却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
前阵子已经因为姜娴的事,姜怀鲁对她的好感已经败坏,再加上她最近总是做噩梦,睡不好觉,姜怀鲁已经不怎么往她院里跑了。
如今夜夜宿在那几个贱人妾侍的屋里。
如今局势不利于她,梁氏十分有自知之明地不去闹腾,将这件事全担下来了。
“是啊,老爷教训的是,是妾身没有用心调教这些丫鬟,才给尚书府闹出这么大的丑闻,妾身定然多多反省!”梁氏一下子变得低眉顺眼起来。
姜怀鲁情绪总算有所好转,转头叮嘱姜柔:“柔儿,如今外面风头正盛,你暂且不要外出了,更不要与那燕王有所来往,明白了吗?”
“女儿谨遵父亲教导,女儿已经三日没有出过府门了,只是那燕王……”姜柔皱了皱眉,有些欲言又止。
姜怀鲁眸子微沉:“燕王如何?”
不等姜柔开口,吴管家从门外走了进来:“大人,燕王来了!”
“燕王来了?”姜怀鲁面色一紧,燕王好端端地怎么来他尚书府?
难不成是为了那丫鬟的事?
姜柔见状,一脸坦然地
走到姜怀鲁面前,正色道:“父亲,女儿有一言,不得不与父亲说。”
“这春桃偷窥燕王,试图诱之是真,但这燕王一直对女儿心怀不轨也是真。”
梁氏见机,立刻道:“这么说,外面传你和燕王有私情也是真的了?柔儿,你可是和侯府定婚了的,怎么能和燕王牵扯上呢?”
姜怀鲁眯了眯眼,眸子阴沉:“今日若燕王不来,是不是你打算一直瞒着此事?”
姜柔神色未变,一脸镇定道:“若女儿将此事告知父亲,父亲会为了女儿的名声得罪燕王吗?”
姜怀鲁沉默了一下,他当然不会,燕王是目前最有希望夺储的人,他宁愿牺牲姜柔,也不会得罪燕王。
不等姜怀鲁开口,姜柔便摇了摇头:“父亲不会得罪燕王,可侯府那边,父亲同样不能得罪。”
“最后承担污名的,便只有姜柔这个女儿,是我不知羞耻勾引了燕王,是我攀龙附凤与燕王苟且,与尚书府无关。然后再为了表达歉意,让二妹妹替我嫁到侯府,是也不是?”
姜柔眼中闪烁着寒光,一瞬间连姜怀鲁都有一种恐惧,为何在姜柔面前,他会有一种被人看穿的慌乱感?
姜柔太知道姜怀鲁了,因为前世……她就因为被新帝看上,深陷风波。
全京城的人都骂她狐媚祸君。
明明是新帝对她起歹念,明明是墨寒昭不敢得罪新帝,甚至要用她讨好新帝。
明明姜怀鲁知道一切的真相,却不曾帮她说过一句话,甚至将一切的罪责都怪到她身上。
为了维护尚书府的清廉声誉,他甚至公开提出要将姜柔以家法赐死。
最后是新帝自知理亏,不想平白害她性命,最后才放弃了夺臣妻的念头,将此事压了下去。
如今同样的事情发生,只是这一切都比前世提前发生了。
姜怀鲁心虚地敛了眸,一挥手:“胡言乱语,不知道你从哪听来的这些鬼话!”
姜柔轻轻吐了口气:“女儿也是听外面那些说书的讲述那些深宅大院的事儿,担心父亲也会这般对待女儿。”
“胡扯!”
“是啊,女儿也觉得是胡扯,可女儿真的害怕极了,怕父亲不相信女儿,以为女儿真的做了那种有辱门楣的事来。”姜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双水眸里满是恐惧。
瞧着她这模样,倒不像是撒谎,如今就开始说疯话,他若真的逼她嫁燕王,
指不定这丫头做出什么了不得的事来。
“好了,燕王还在等着,先去看看吧!”姜怀鲁放缓了语气,径直走出了门外。
……
大堂里,燕王坐在上首。
一旁的姜怀鲁毕恭毕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