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鲁拧了拧眉,沉声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姜柔一脸正色道:“我答应要帮皇后娘娘制药,而这个天寒玉枕,便是入药的一味药材。”
梁文坤冷笑了一声,根本没把姜柔的话当真。
“姐夫,我从来没听说用玉枕入药的,这实在荒唐。”
姜柔冷冷看向梁文坤,嘲讽道:“你没听说过的事多了去了,究竟你是大夫我是大夫?”
“住口,你怎么能如此和你舅舅说话?”梁氏不满地呵斥,又缓声对姜怀鲁说道,“老爷,你别听这死丫头胡言乱语的,她就是欺负我们不懂药理,胡乱吓唬人呢!”
就在这时,管家带着一个宫里打扮的嬷嬷走了过来:“老爷,这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贴身嬷嬷,特意来找大小姐的。”
“皇后担心大小姐一个人制药忙不过来,特让老奴过来帮忙,哟……这天寒玉枕可是入药的必备,得收收好才行。”嬷嬷见绿杏手里端着的天寒玉枕,急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抱到了手里。
嬷嬷这番举动等于无形中打了梁氏和梁文坤的脸,这下别说梁氏了,连姜怀鲁都不自觉感到后怕。
这天寒玉枕要是真的被梁葭摔
坏了,岂不是得罪了皇后娘娘?
到时候别说梁家了,整个尚书府都要跟着遭殃。
“嬷嬷,您是不知道,这块天寒玉枕方才差点被毁,我给皇后娘娘的药差点就要制不成了。”姜柔不动声色地看向梁葭。
梁葭此刻被吓得腿都软了,她死都想不到,姜柔说用这玉枕给皇后入药居然是真的。
嬷嬷闻言脸色当下也跟着沉下来:“哦?到底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和皇后娘娘对着干?”
梁葭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小女子不知此物是给皇后娘娘入药用的,小女子真的是不小心碰了一下。”
梁氏见状也连忙上前解围:“是啊嬷嬷,你可千万别听姜柔这死丫头胡说八道,葭儿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根本不影响皇后娘娘制药。”
“只是不小心吗?那烦请母亲解释解释,为何我的丫鬟后背会受伤,她方才手里捧着天寒玉枕的时候,又是怎么摔倒的?”姜柔冷冷望着梁氏。
梁氏被姜柔质问的心慌:“你这丫头,不要在这里得理不饶人,葭儿就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分明是你自己的丫鬟走路不长眼睛。”
“不是的,是
梁小姐看上了这个天寒玉枕,挡着路不让我走,非要逼着我们小姐将这玉枕卖给她,我们小姐出了价,梁小姐又买不起,所以才恼羞成怒不惜要毁掉这个玉枕。”红蕊一口气将事情经过全盘托出。
“嬷嬷若是不信,大可询问还问问当时园子里的其他仆婢,我相信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事情的真相到底怎样,查一查就知道了。”
红蕊义正言辞的样子,衬托的梁葭更是心虚。
那嬷嬷到底是宫里来的人,一眼便能分辨真假,她沉声道:“尚书大人,这事儿……是您自己处理呢,还是由老奴禀报皇后娘娘,由她来出面?”
景嬷嬷怎么都没想到,今日出宫替皇后办了个趟事儿,还能看到这样的好戏。
这话一出,姜怀鲁哪里还听不出景嬷嬷的言外之意?
这是在告诉姜怀鲁,这事儿他若是不能秉公处置,便要由皇后出面来处置。
一旦皇后出面,尚书府难免要受波及。
姜怀鲁连忙道:“此事何须劳烦皇后娘娘,既是发生在我府上,自是按照府规严惩。”
“来人,将表小姐带下去,赏戒尺二十!”梁葭毕竟不是尚书府的人,当着梁
文坤的面前,姜怀鲁算是罚的轻的。
梁氏虽然不满,可她当着景嬷嬷面前,不敢说一句反对的话,只能脸色铁青地看着梁葭被带下去,心里一阵愤懑。
梁文坤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想要维护自家女儿,却又十分害怕得罪皇后,左右摇摆下,梁葭便已经被拖出去老远了。
景嬷嬷见姜怀鲁表明态度,便见好就收,转头笑着看向姜柔:“大小姐,皇后娘娘特意派老奴来帮忙,姜小姐有什么需要老奴的地方,尽管吩咐便是了。”
“嬷嬷随我来吧。”姜柔这般谨慎,岂会不知这景嬷嬷压根不是来帮忙的,分明就是来盯着她制药的。
皇后是怕她因为宫里小十皇子的事,而怠慢了她的药,所以让景嬷嬷过来亲自盯她。
原本姜柔也打算在今日将药制出来,景嬷嬷愿意来帮忙,她就索性让红蕊和绿杏下去休息了。
景嬷嬷在宫里是老人,已经许久没有做过什么重活累活,结果到了姜柔这儿,又是磨药又是烧火。
一直忙到月上柳梢,景嬷嬷只觉得老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嬷嬷,这个药已经制好了,您拿回去给娘娘吧。”姜柔将盛满
药的药瓶递到了景嬷嬷手里。
景嬷嬷接过药瓶,暗道总算是完成了娘娘吩咐下来的任务,以后这尚书府谁爱来谁来,她是再也不想来了。
景嬷嬷走后,红蕊和绿杏方才笑着走出来。
“小姐胆子也太大了吧,居然连皇后身边的嬷嬷都敢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