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子霄拧了拧眉,温声道:“阿柔,你思虑过重了。”
“那些百姓便是因为我才会变成这样,若我早一点说出一切,他们就不必承受这些了。”
“这次若非这么多百姓参与进来,这件事最后定又是不了了之,那便是给了姜娴和福走悼日后再次作恶的机会。”
“到了那时,只会有更多人成为他们威胁你的筹码。”
“阿柔,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不是圣人,没有办法面面俱到。”
“不要往自己的身上套枷锁。”
姜柔定定地望着谢子霄,沉默了半晌,方才道:“世子身处的处境,远比我复杂许多,可是也时常需要面临如我这般抉择的时候?”
谢子霄目光闪烁了一下:“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若要赢,就必须得有所牺牲,士兵的流血是在所难免的。”
姜柔轻轻吐了口气,一脸认真地望着谢子霄。
少女目光如水,看的谢子霄难免心神荡漾,他伸手轻轻点一下她的额头:“看什么?”
姜柔轻笑,温声道:“从前只觉得世子性情冷淡,却没想到……你也会为无辜的生命感到惋惜。”
“生命对任何人而言都只有一次,我又怎会不惋惜?
”谢子霄轻轻吐了口气,无奈道,“只是身处于那个位置,此等情绪怎可在将士面前流露?”
“这些百姓尚且还能被我救回,可是那些士兵却……”姜柔拧眉看向他,神色之中带着几分感慨,“世子当时的心情,想必比我煎熬多了吧。”
谢子霄凝目望向她,温声道:“所以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姜柔微微颔首,正要起身,谁知脚下忽然一软,整个人便朝着一旁倒了下去。
谢子霄眼疾手快地将她搂进怀里。
姜柔下意识地扯住他胸前的衣裳。
空气似乎在瞬间变得灼热起来。
“世子,我……”姜柔连忙松开了谢子霄,望着他胸前凌乱的衣衫,姜柔只觉得整张脸好似火烧一般的滚烫。
谢子霄倒是不介意她胡乱抓自己衣裳的事,反倒是瞧着她那羞愧模样只觉得有趣。
他将她扶起来,手却迟迟不从她腰上挪开:“莫不是累坏了?要不要去好好休息一下?”
姜柔难以想象她此刻的脸得羞红成什么样子:“世子你……快放开我。”
“放开你,若你再摔倒怎么办?”他声音压得很低,气息吹拂在她的耳上,酥酥麻麻。
姜柔有些急了
,仰起头看向他:“我又不是小孩子。”
她抬眼之时,方才看清他眼底燃烧的情欲,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姜柔用手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胸口,可那力道对于谢子霄而言,像是在挠痒痒,更惹得他心间邪火燃烧。
“你再动一下,我可不保证能忍住不对你做什么。”谢子霄语气中的暧昧,让姜柔心神一颤。
她低下头,声音闷闷道:“世子打算这么抱我到什么时候?”
“咳……”这时,门外传来盛羽的咳嗽声。
门虽是半掩着,不过石锋一直在门外守着,不会让人随意闯进来,这也谢子霄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原因。
谢子霄依依不舍地松开姜柔,扶她到椅子上坐好,这才转头看向盛羽。
看着谢子霄眼底的寒意,盛羽下意识地打了个寒蝉:“世子,奴才知道自己很煞风景,但奴才也是有急事,还请世子恕罪!”
谢子霄冷着眸子,沉声催促道:“有话赶紧说。”
盛羽急忙道:“世子,奴才听说宫里的十皇子病情忽然加重,那症状似乎与城中百姓们很是相似。”
姜柔眉心跳了一下,急忙站起身,然而她脚下无力,很快便又坐了回去
。
“阿柔……”谢子霄有些担忧地望着她。
姜柔连忙道:“姜娴真是好大的胆子,为了诬陷我,连十皇子都敢下手。”
只是恐怕连姜娴自己都想不到,十皇子会成为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本下蛊百姓的事,皇上最多是按律法查办,说不定看在尚书府的面子,可以对她从轻处罚。
眼下危及十皇子,惹得皇上大怒,姜娴的罪名只重不轻。
“阿柔,你的身体可还撑得住?”谢子霄沉声问道。
姜柔摇了摇头,开口道:“是药香,那药香能逼出蛊虫,可若是寻常人吸入则会出现浑身乏力的不良反应,不过这也没什么,小心注意一些便好。”
“我送你进宫!”谢子霄说罢,转头吩咐盛羽,“去安排马车!”
盛羽得令便立即退了下去。
马车很快在院门外等候,谢子霄抱起姜柔,从侧门出了院子。
众人都在大街上忙着给百姓们治疗,压根没人注意姜柔这边的动静。
谢子霄的马车很快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朝着皇宫里去了。
……
贤云殿。
一阵剧烈的呕吐后,十皇子终于清醒过来。
“母妃!”十皇子虚弱地唤了
一声。
容嫔满是激动地将十皇子搂在怀里,眼底满是心疼:“母妃在这里,小十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