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 什么人啊,你想打听就打听,这里是衙门不是菜市!”
方俞赶到县衙寻着守门的官差便想问乔信年是被抓去审问了, 还是被压进了牢中, 客气好言相问, 却没成想这些个守门的衙役傲的很。
“还请官爷行个方便,家中人突然被带走,我们这些做小辈的忧心不已, 也不知究竟是犯了何事, 心中有个底也是好的啊,还望官爷体谅。”
“既是被抓到了衙门, 那自有他被抓之处。”守门的衙役上下打量了方俞一番, 嗤声道:“什么个东西,你们这些商户便是仗着有几个银钱, 目中无人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出来。走走走,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若是在杵在这儿耽误公务,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方俞见光是询问是问不出什么了,伸手扯下了腰间的镶金士籍印, 冷下了声线:“我时下再同二位打听衙门里带回来的那名商户在何处!”
站在方俞跟前的衙役微眯着眼睛凑到士籍印前, 待瞧清楚上头的刻印后, 态度立马三百六十度大转弯,连忙赔笑道:“竟是解元老爷,是小的瞎了狗眼, 解元老爷可千万别和小的见气。”
衙役连连告歉:“着实是事关重大, 县太爷让咱们口风严谨些, 咱们也不敢随意同人闲说什么。但解元老爷既是想打听, 小的定然是知无不言........”
衙役事无巨细的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告知了方俞,得知事情原委,他眉头紧锁,又让衙役领着他前去大牢,见着了大牢衙役的领头,他塞了些银票打通关系。
“好着呢,乔老爷进来皮儿都没少一块。”
领头的衙差引着方俞下阶梯进地牢,不过方才走到斜坡似的阶梯尽头,迎面便是一股森冷气,纵然实在大白日,这牢里依然昏暗的需要点上烛火才能彻底照明。
一间间铁笼一般的牢房只一些干草铺在地上,偶一间牢房人不可攀的高处上有一扇窗子,方便人分辨白天和黑夜,大多数却都是像个缜密的死笼子一般。
方俞走在里头便觉着压抑的冷气四散在周围,时不时还能听见铁链摩擦发出的冰冷之声,这般环境之下,容易受寒生病不说,心理素质若是低的人,很快便可能会发疯。
“乔老爷就在前头那间牢房呢
,方解元您就别过去了,此乃重犯,切不可靠近。原没有大人的手令是不可探视的,念着解元老爷孝心,我也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才带您来瞧上一眼,见着乔老爷好着您便也心安,还请解元老爷和咱们这些当差的互相体谅。”
方俞拱手:“多谢官爷周全了。”
他远远瞧着乔信年穿着一件白褂子囚衣,往日里梳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今下也有些凌乱了,此时正蹲坐在牢房的干草上,往日里何其风光的一个大老爷,今下也是十分的落魄。
所幸今日来的是他,若是乔母和小乔前来,指不准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许是察觉到身上一直有道目光,乔信年也朝这头望了过来,见着站在远处的人,他眸子微睁,连忙站起身走到牢房的边缘上,尽可能的靠近方俞一些。
方俞未说话,乔信年张了张嘴也未吐出一个字,四目相对间又似是已经说了许多话,见着方俞坚定的目光,乔信年眼中有泪花一闪而过,朝着人重重点了点头。
“方解元且放宽心,只要有我在此做一日的头子,定然不会让乔老爷吃一点皮肉苦头,素日定然该有的酒菜都准时准量的送上。今下咱人也见着了,便早些回去同家里人报个信儿吧,省的家里人担忧不是?”
方俞知道衙差是什么意思:“多谢衙差大人,我岳父便拜托官爷了。”
“诶,好说好说。”
方俞回到宅子时,已是暮色四合,乔鹤枝早在大门口张望了一回又一回,见着人回来,心中稍稍安了一些,急忙迎了上去:“子若.......”
话还未问完,眼睛便又先红了起来。
方俞把缰绳丢给了下人,揽过乔鹤枝,他将人团在自己胸口前:“岳父一切都好,我已经打点好了关系,你别担心。”
乔鹤枝也不想哭哭啼啼惹人厌烦,今日已经让方俞忙碌了整整一日,可是一想到爹爹还生死未卜,被关押在不见天日的牢房中,他便忍不住眼泪落下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作何要抓走爹爹?”
“外头风大又冷,咱们去屋里说。”
进了宅子方俞才知道乔母都已经过来了,想必是母子俩下午些时辰都是提心吊胆着过的,他也不拖瞒两人,径
直道:“城中时下出现了大批得了病症的百姓,已经确认是中了毒,程度有轻有重,时下城中人心惶惶,衙门得知消息后尽数出来镇压。”
“这件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可、可这和我们家老爷有何关系啊?”
方俞拧眉叹道:“百姓大批有中毒现象,且并非独独是城中的百姓,城外村户中也有许多人受了害,因不知病源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