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冯秦,径自来见她,有点困难。
她一动,一言就感受到了异样,一双纯净的眼,一眼不眨地盯着自己。
“拼你的图,我出去下就回来。”
一言得到了想要的讯息,又平静地低下头,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拼图上。
姝予走出书房,轻带上门,居高临下看着楼梯上略显狼狈的霍礼。
这速度绝了!
——平日里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发型,在和冯秦的推搡中,被打乱了,如今,整个人被冯秦扣住肩膀,以押解犯人的姿态扣押着。
一看见来人,霍礼挣扎得更厉害了。
“戚茹,戚茹!你为什么要停我的卡?而且我都跟你说了,我要去M国举办画展,需要动用一大笔启动资金,我出国前,你也是同意了的,为什么一分钱都没给我转?”
“就因为这个?”小三的事呢?
霍礼一愣:“我不在国内的时候,你还做了什么好事?”
她以为,停了任秋萍和他每个月的生活费,立刻就会引来两人的不满,等到霍礼找来时,她正好可以提离婚。
没想到,等来等去,只等来了任秋萍没什么用的电话轰炸,霍礼在国外就像没事人一样。
昨天,遇到安娴雅,羞辱了一番,原以为还以为霍礼冲冠一怒为红颜来了。
结果,又猜错了,人家压根不是为三儿来的,而是因为自己画展的花销没了。
至于霍礼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个月没打款,主要是以前戚茹太自觉了,如果他们不找她麻烦,她从不会克扣他们每个月的生活费。
霍礼的银行卡上,原本还有剩余,哪能月月光啊,加之这个月忙画展,一忙起来,也就没有去查账。
所以,一时之间,竟然没发现开展览会的汇款没过来,甚至就是这个月的生活费都没打过来。
展厅那边又催尾款催得紧,说再不交清费用,就不允许他占用地方展出了。
戚茹的私人电话,他打不通,打到她那个私人助理那,小助理也不接,为了不让自己的展出被搁置,霍礼只能定了最早的航班,飞回国内了。
姝予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就让霍礼听他老娘和三儿的告状吧。
“戚茹,快点通知财务,转账给我,我还要赶回M国,准备画展。”
姝予睨了他一眼,轻靠在扶手处,嗤笑道,“既然回来了,那正好,留下来吧。”
霍礼强压着心口的厌烦,沉声道:“戚茹,你在胡闹什么?这可是我的梦想,我为之奋斗的东西!好不容易,我的画终于可以在M国艺术展览会上展出,到时候,我的画作将被全世界所认识,我——”
“噗嗤——”
“不好意思,没忍住。”姝予戏谑的笑,没什么诚意的致歉,“你的梦想就是用我的钱,以霍氏的名义,大把大把的砸,砸出了一个坑位,然后把自己画了几十年,都籍籍无名的垃圾挂上去。”
霍礼听到她毫不客气地评价,刚要恼羞成怒地反驳,又被她制止。
“听我说完,你在国内画了几十年,画展不知道开了多少场,激起一点水花了没?难不成你跑国外,就能香了?”
“中国人的眼睛是雪亮的,难不成外国人的眼睛就都是瞎的?”
霍礼是真没想到,才一阵子没见,戚茹的嘴皮子竟然变得这么溜了,而且句句都能气死人。
“那是因为我一直生活在你的阴影之下,他们根本不可能正视我的作品!只要提起我的作品,第一反应都是我是你戚茹的丈夫,而不是一个热爱画画的画家!”
姝予面露不屑,“这不恰恰更有助于你成功么?在我的光环加持下,别人好歹多多少少给你点面子,你都没能成功,还不够说明你作品连垃圾都不如?”
一口一个垃圾,亵渎他的作品,她懂什么叫做艺术,果然,满身的铜臭味。
霍礼对眼前的女人越发不耐,连敷衍都做不到。
好在姝予压根不需要他廉价的敷衍,马上都要撕破脸皮,对簿公堂了,还在意这个。
“戚茹,我不跟你解释这么多,你只要让财务给我打钱,支持办完这次展览就可以了。”
“你可以,我不可以。”姝予懒得跟他周旋,一口回绝,“有那个闲钱养你这废物,还不如设立慈善机构,多帮助些有需要的。”
“你——你不要太过分!仗着自己是霍氏的掌权人,就得寸进尺,你别忘了,我才姓霍!”霍礼咬牙切齿道。
“你姓霍又怎么样?爸爸离世前,把霍氏交给了我,而不是你。他老人家有先见之明,知道你是个靠不住的,霍氏到了你手上,和任秋萍沆瀣一气,霍氏指不定变成什么样了,存不存在都不一定。”
“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改名?我要是愿意,分分钟把霍氏改名,与戚氏合并。”
“你敢!”霍礼这才正视起眼前的妻子来。
以前,她狠,但是,念在爸爸的面子上也好,或者念在戚琛的面子上也好,总还不至于赶尽杀绝。
可眼下,看着面上无波无澜,说出来的话却石破天惊的人,他似乎从未认清过她。
“我之所以没将霍氏改名,也是看在爸的面子上,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