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真的要跟她离婚?”
没等霍礼开口,任秋萍已经抹着眼泪,哭诉起来:“戚琛啊,你爸这些年过的什么样,你不是不知道。戚茹那个女人,哪里有把你爸当成一家之主?”
霍戚琛垂眸,沉默。
“当年,要不是我霍家收留她,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任秋萍愤愤不平道,“戚家两位意外身亡,戚家那些亲戚各个犹如洪水猛兽,她一个还没出校门的小丫头片子,哪里招架得住。”
“要不是你爷爷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主持大局,她早就被啃得连渣滓都不剩了。”
任秋萍越想越气,这是事实,可是,后来的发展就让她大跌眼镜了。
那个老不死的,心心念念戚家那两位的好,竟然真就把戚家丫头当成亲闺女看待,不把霍氏35%的股份交给她和戚琛,竟然留下遗嘱给戚茹。
“她不想着报恩,反过来,还抢了我霍氏集团,恩将仇报,将你爸和我赶出董事局,现在——”任秋萍气急,“现在,竟然连你也赶出来了!”
“她想干什么?她想翻天了不成!她容不下我和你爸也就算了,难不成连自己亲生儿子也容不下了,她这是要众叛亲离么?只认钱,不认亲情了?”
任秋萍一掌重重地拍在桌上。
霍礼在旁安慰道:“妈,您年纪大了,别跟她置气。她本来就是那样的人,要不然,我也不会离开那个家。”
“我是在替你们爷俩委屈啊,霍家人不在霍家老宅住着,不在霍氏待着,让个外人霸占家业,你们怎么对得起霍家祖祖辈辈打下来的家业!”
说到激动处,任秋萍真感觉到悲从中来,有些分不清她到底是真伤心,还是在演戏了。
但是,看着偌大的霍氏完全被戚茹那贱人握在手中,自己身为长辈,却要看她眼色行事,才能拿到那区区几十万一个月的生活费。
那点钱,饿不死她,但也远远喂不饱。
怎么不让她恼恨?
霍礼看着自家老娘都八十出头的人了,还这么大气性,不像他,早就被戚茹打压的没了当年的雄心壮志。
其实,如果戚茹愿意一直给他每个月一两百万的生活费,替他还各种卡账的话,能让他全身心的投入创作,霍氏让她管着,就让她管着吧。
他自己也不想管理公司。
那么多琐碎繁杂的事务,忙不完的工作,看不到头的加班……
都让他烦不胜烦,哪像这些年这么逍遥自在——戚茹完全不管他,只负责给他打钱。
可听说戚茹自打从病床上醒来后,性情大变,变得比以前更绝情了。
“戚琛,不是爸爸想要离婚,现在是你妈妈不给我们活路。”霍礼叹道,连每个月给他的生活费都不打了,信用卡账单也不还了,这就太过分了。
被点到名,一直不说话的霍戚琛,缓缓抬起头,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坚定道:“那就离吧,把原本属于霍家的一切都夺回来!”
任秋萍浑浊的老眼立马迸射出光亮,连连说好,生怕说晚了,霍戚琛就改变主意,劝和不劝离了。
任秋萍拍着霍戚琛的手背,以长辈的姿态语重心长道:“戚琛,你可是霍家唯一的独苗,你又这么有才能,奶奶和爸爸抢霍氏为了谁?最终不都是为了你么?你可不要让奶奶和爸爸失望啊。”
“你可不能到时候,又劝你爸和你妈不要离婚啊,戚茹好不容易才答应的……”
“奶奶你放心,这次绝对不会了。”霍戚琛咬牙道。
霍礼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哪里是戚茹好不容易才答应,这回是她主动提起的离婚,还催着他赶紧的。
只是碍于男人的面子,他进门后没有跟他妈说得这么详细。
只说戚茹这个月没给他打生活费,还断了他举办画展的费用,他这回是真的生气了,必须要跟她离婚,然后作为夫妻共同财产,他会向法院提出分割霍氏。
任秋萍一听,原来被断生活费的,不止她一人!
在戚茹断她生活费的第一时间,她倒是想到打电话给远在M国的儿子告状的,可惜,霍礼有个习惯,那就是潜心创作的时候,喜欢关掉手机,闭关画画。
正值他去M国开展览,为了自己画出更好的作品,他把手机都关机了,所以,她一时没办法联系到他。
等到老太太的律师到了,三人又围着律师问东问西,问得尽量详细。
包括一旦离婚,霍礼能分到多少财产?
包括霍祥年在世时,霍礼和戚茹结婚前签署的婚前协议中,那条戚氏归戚茹一人所有,是否有效?
任秋萍任老太太是真的垂涎戚氏啊!
在她眼里,戚氏之所以能发展到如此大规模,还不是因为霍氏拉了一把,要不然,早就被戚家那群亲戚给瓜分了。
所以,戚氏其实也应该在被分割的财产里。
最可恨就是那个死老头子,非让霍礼和戚茹签那什么婚前协议,说什么戚氏是完完全全属于戚茹的,就算是结婚了,依然是,霍家不会觊觎一分一毫。
四个人就在大厅里商量了一晚上。
等到夜深,任秋萍踌躇满志,似乎胜利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