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蒋云杉一番深谈之后,虞胜给了他五十两银子救急。
他没想过买下蒋云杉,给对方五十两,不过是他老人家的日行一善。
可蒋云杉却是个不愿意白白占人便宜的,他在父母痊愈之后,就主动找到了镇北王府。
虞胜在王府门口见到他,意外之余,对他的欣赏也愈发多了。
他让人去蜀地调查蒋云杉所言是否属实,结果去的人不仅完成了虞胜布置的任务,而且还顺带把蒋云杉一家也给从头到脚都调查了。
确定了他的身份和人品都没问题,虞胜这才给他安排了一份在王府三进院做花匠的活计。
按说这份活计其实是屈才了的,但虞胜又不可能让他接触王府机密。不过虞胜也说了,他如果不愿意做了,随时都可以找虞胜要回身契。
然而蒋云杉却是个死脑筋,他不仅一点儿没嫌弃自己的这份活计,而且还踏踏实实一做就是两年有余。
他家里人不知道他把自己给卖了,还以为他真的只是在王府找了份差事。
这两年多,他父母的病渐渐养好了,他弟弟在他的悉心教导下也总算考中秀才了,眼看着家里的日子开始好转了,他却被突然霸占了三进院的虞子祯直接赶走了。
作为家里唯一一个赚钱的人,蒋云杉是真的不想失去王府花匠的这份活计。
虞胜欣赏他,虽然根据他的两个特长之一让他做了花匠,但给他的待遇却是比照着王府小管事的,再加上他平时的活计也不多,做完该做的事情后,他还可以做些抄抄写写的活计,赚点儿小钱补贴家用。
最重要的是,背靠王府,他们一家在京城才能免受欺辱,不然光是街面上的混子,他们一家都是应付不来的。
毕竟那些能在京城做混子的,家里也都是多少有些关系的。
蒋云杉是真聪明,他很坦率的把自己的经历、处境、想法全都告诉了虞子祯。
虞子祯越听眼睛越亮,她道:“做花匠太委屈你了,你若是愿意,以后就负责给我培养下属吧。”
蒋云杉一怔。他知道,像镇北王府这样的勋贵之家,甚至是在那些稍微有些底蕴的官商之家,非家生子的奴仆都是无法得到主家重用的,尤其他还是个坚决不肯让自己爹娘和弟弟妹妹一起与人为奴的。
像他这样的人,再有才华主家都会因为“不可控”而将他边缘化。
蒋云杉能理解,所以从来不曾因为自己只是得了个花匠的活计而心存怨怼。
他很感激虞胜帮了他,也很感激镇北王府庇护了他。
但与此同时,他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居然能够在镇北王府盼到出头之日。
“世子您、您不介意我是外面来的吗?”蒋云杉克制着不让自己流下眼泪,但他发红的眼角和下意识脱口而出的那个“我”字却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之复杂。
虞子祯心说,“我有系统提供的人物卡牌我怕啥?”
本来,蒋云杉是不在她的炮灰拯救名单上的,但在虞子祯决定了要给他一份活计之后,系统却自动把他的名字也给加到人物卡牌那一栏了。
自然,虞子祯就也有了个能够掌握蒋云杉所有必要讯息的捷径。
有了这个能够让她实时观测对方对她是怀抱恶意还是怀抱善意的作弊器,虞子祯一点儿也不担心蒋云杉骗她或者坑她。
她对蒋云杉道:“我身边如今最得用的三个人,张娘子、瑶光、玉衡,她们全部都是外面来的。”
蒋云杉一怔。
虞子祯又道:“在我这里,出身不是最重要的,能力、品行与忠心才是。”
蒋云杉闻言,心中控制不住的涌出一股名为委屈的强烈情绪,他这辈子,因为出身吃了太多苦、遭了太多罪,如今乍然听到虞子祯的这番话,他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世子恕罪,小人......”
蒋云杉想为自己的失态请罪,虞子祯却顺手递给他一块布巾,“擦擦吧。擦完了冷静一下。”
她语气温和,没有怪罪蒋云杉在自己面前失仪的意思。
“多谢世子。”蒋云杉接过布巾,借着擦泪的动作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些许。
“让您见笑了。”他把布巾放在旁边的茶几上,然后屈膝在虞子祯面前跪了下来,“世子若不嫌弃,小人愿为世子效犬马之劳了。”
虞子祯扶他起来,“先生折煞我了。”
“不敢,不敢当世子一句先生。”蒋云杉这辈子第一次被人这么尊重,眼泪差点儿不争气的再次溢出眼眶。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憋住、别哭,“您还是叫我名字吧。”
虞子祯假装没看见他眼泪汪汪的模样,她道:“那行,云杉,目前我这儿有十个需要你代为教导的下属,分别是张娘子、玉衡、瑶光,以及那七个我打算先培养一番再给她们派发差事的姑娘。”
“玉衡和瑶光要陪我进宫,上课的时间不定,她们的课业得麻烦你多多费心。”
“我也不求她们十个学富五车,只求能写会算即可。”
“怎么教你可以自行决定,缺什么少什么,你直接列了单子找张娘子领取即可。”
“至于你的薪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