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凑在窗口处看了不到一刻钟街景,眼看着马车就要驶入闹市区,虞子祯突然探出头叮嘱车夫和随行侍卫,“今天人多,车马通行不易,劳烦诸位都警醒着些,别一不小心磕碰到百姓,给镇北王府引来非议。”
车夫和随行侍卫本就很小心,闻言更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
虞子祯见状,在座椅上坐直身体,叮嘱了玉衡和瑶光一句,“都抓稳了。”
两人茫然不解,但却下意识学着虞子祯,小手牢牢扣住了座椅边缘。
没等她们询问虞子祯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马车外突然传来嗖的一声。
紧接着,拉车的其中一匹马长嘶一声,前蹄抬起,发疯般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车夫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甩下了马车,跟车的侍卫、小厮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马车就已经冲着前方走来走去的百姓冲了过去。
虞子祯早有准备,她一边用力握着座椅边缘,以防自己被甩出去,一边静等已经迅速追上来的侍卫制服受惊的马匹。
在闹市区用暗器打她的马,这主意可比给她送有毒的香包还要歹毒一百倍。
幕后黑手不讲武德,为了对付她,居然把无辜百姓也给牵连了进来,这让虞子祯万分鄙夷。
她甚至已经想好了自己会在明天早朝上被人如何弹劾——王府马车闹市狂奔,当街碾压无辜百姓。
眸中闪过一抹冷色,虞子祯因为马车骤然停下,后背不受控制的牢牢抵住了座椅靠背。
知道危险已经解除,虞子祯不等侍卫出声,直接打开车门主动走了出去。
“世子。”一左一右制住惊马的侍卫看到她,颔首致意算是行礼。
而在他们前方不远处,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女子却正一脸愤怒的瞪着她。
左边那名侍卫见她注意到那女子,立刻出言跟虞子祯解释,“世子,刚刚我们的马差点儿踩到那位姑娘怀里抱着的孩子。”
虞子祯心里咯噔一声。她虽然因为有系统这个耳报神,所以还没出宫就已经知道了万氏想要对付她,可她却不能明明白白提醒镇北王府的这些侍卫,告诉他们万氏安排的人藏在哪、准备干些啥,她只能像刚才那样隐晦的做出提醒。
万幸那孩子被眼前的年轻女子给救下了,不然虞子祯就算理智上知道自己应该保守住她身上的最大秘密,情感上却也依然会因为连累了这个无辜的小孩子而心生愧疚。
她不是那种自觉高人一等的本土勋贵,在她眼中,普通人的命也是命,也值得被珍惜、被尊重。
跳下马车,虞子祯干脆利落的朝着那姑娘深深一揖,“多谢女侠仗义出手,让在下不至于背上一条甚至更多人命。”
围观的一众百姓见状,诧异之余,也不约而同地暗暗松了口气。
那姑娘救了差点儿被马蹄踩到的小孩子,他们一方面感到高兴和庆幸,一方面却又忍不住为那姑娘的处境担忧。
虞子祯乘坐的马车,一看就属于权贵阶层,在他们想来,江湖人武功再高,对上前呼后拥、有着大批侍卫的权贵,尤其还是在京城这种地方,怎么看吃亏都是注定了的。
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爬出马车、形容狼狈的虞子祯不仅没有问罪那姑娘,反而还一脸诚恳的作揖道谢,感谢她紧要关头仗义出手。
那姑娘显然也没料到虞子祯会这么说,她诧异的看了眼虞子祯,说了句“只是举手之劳”,然后就把孩子还给了急匆匆找过来的孩子爹。
那孩子看到自己亲爹,积压在心里的恐惧顿时找到了宣泄口,他哇的一声哭起来,嘴里还不住的喊着“爹”。
听到孩子哭,虞子祯忙问,“这孩子可有受伤?”
救人的那姑娘刚刚有
虞子祯松了口气,她道:“冯源,快去请这一片最好的大夫。”
侍卫冯源领命而去,孩子爹则是先拍着儿子的背,喊着儿子的小名安抚,等到孩子不哭了,他立刻跑到近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给刚刚出手救人的那姑娘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头。
那姑娘名叫郑玉芝,出身沧州六合武馆,是个镖师。
和她一起的还有她丈夫兼二师兄陈庆,陈庆替自家妻子兼师妹扶起孩子爹,然后又为郑玉芝刚刚瞪了虞子祯的事情向虞子祯道歉,“内子性格冲动,情急之下若有冒犯之处,还请贵人见谅。”
虞子祯朝他摆摆手,“您言重了,该我感谢这位女侠仗义出手。”
言罢,虞子祯又朝着孩子爹一揖到底,“对不住,我们府上拉车的马匹遭贼子暗算,侍卫反应又不够迅速,差点儿就让大哥您遭受丧子之痛。”
那人只是普通百姓,闻言慌得下意识又是摆手又是摇头。
虞子祯又道:“在下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还请两位在此稍等片刻。”
那人又连忙说“不用”。
虞子祯却很坚持,“受了惊吓可不是小事,还是让大夫给看看更加妥当。”
她邀请那对父子和陈庆、郑玉芝一起到街边的茶楼雅间,“这里太多人围着了,对孩子不好,不如我们到茶楼里面去等大夫。”
陈庆、郑玉芝见她这么好说话,心里都觉得她和一般的官员、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