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软软便惊讶的瞪圆了眼睛。
“死者肋骨上的刀痕角度没有向右偏耶,这说明,这处刀伤不是坤儿捅的,那处致命伤才是他捅的。”
回想起老夫妇两鬓发白的样子,软软瞬间萎靡了下去。
“这可怎么办?坤儿若是被抓了,老爷爷老奶奶就没有儿子了。”
白柒柒认真的看着他,“所以,我们每做一件事,都要考虑到后果,有些事做了便没有后悔药,哪怕中途回头醒悟,犯下的错,如同缝补过的衣物,再怎么弥补,裂痕已然造成,就无法再复原到最初的样子。”
“我知道了。”软软点点头,又在娘亲这学到了一课。
白柒柒示意小家伙把凶器收好。
她则让有意思送出纸笔,把几处刀口的情况,原样画了下来。
收集完物证后,她神色肃穆的替死者把刀口缝合好,剩下的收殓工作,自然会有义庄的人负责。
她带着软软清洗干净,去掉身后的异味,这才走出停尸房。
柳师爷远远的迎过来,“寒王妃,情况如何了?”
白柒柒朝他点头致意了一下,“可以去府衙结案了。”
柳师爷明显的舒了一口气,看她的眼神变得越发的恭敬,“如果没有寒王妃
,这桩案子怕是要变成悬案无法定性了。”
白柒柒没有多说话,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好透,刚才验尸的时候还不觉得怎样,现在放松了,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要散开了。
三人坐回马车。
一路朝府衙驶去。
一柱香后,马车停靠在府衙门口。
白柒柒与软软跟着柳师爷进入内堂的时候,府尹正不安的在里面来回踱步。
见到白柒柒,他连忙挤出一抹谄媚的笑迎过去。
“王妃娘娘请上座,案子的事,实在是麻烦了。”
白柒柒拍拍软软的头,示意他找个地方休息。
安顿好软软,她这才迎上府尹紧张的目光,“你查到了什么吗?”
府尹叹出一口大长气,“他们三人都不承认是自己杀了人,都说他们捅的刀子不致命,我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换个角度,调查了一番他们之间的纠葛,的确如他们交待的那般,李玉与坤儿有吓唬吓唬死者的动机,罗山纯粹是去替李玉撑腰的,这可怎么是好?那三把短刃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同,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怎么可能查得出来哪个伤口是谁捅的?”
他越想越焦虑,就怕案子没办法定性,他一辈子都要窝窝囊囊的做个小府尹。
“府尹大人放心,寒王妃已经查到眉目了。”柳师爷出声提醒。
府尹的眼睛霎时一亮,他直直的盯着白柒柒道,“是真的么?已经查到谁是直接致死死者的凶手了?”
白柒柒没有与他卖关子,直接了当的点点头,“走吧,带我去审讯室,案子自会大白。”
“是是是,王妃娘娘这边请。”府尹亲自在前面带路,三人朝地牢内的审讯室而去。
软软则留在内堂,府尹在离开前安排了丫环送去吃食。
很快。
三人进入审讯室。
坤儿、李玉与罗山都在。
三人坐在椅凳上,手脚均被镣铐铐着。
见到白柒柒,三人齐声喊冤。
“还请白仵作替我做主,我敢保证,我的刀子绝对没有冲着他的要害处捅,他的死与我无关啊!”
“我也是我也是,我与他的仇怨还未到达一定要杀人的地步。”
“这么多的食客都在,就算是个傻子,真想杀一个人的话,也不会在那种场合动杀机呀!”
白柒柒的视线,从他们的身上一一扫过。
“这么说,你们谁都不愿意承认了?”
三人相互对望一眼,默契的同声道,“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承认,出了那么大的乱子,我们
连自己捅的是哪里都没有看清,更别说主动承认罪行了。”
白柒柒没有与他们磨嘴皮子,而是从袖子里取出原样画好的尸检图,依次摆放在三人视线可即的位置。
她首先指向确定为罗山所捅的刀口图画,“这处刀伤经我查验,应当是罗山所捅。”
“凭什么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罗山立即反驳,“那处刀口又没有写名字,你怎么就能证明是我捅的呢?”
“有在场的百姓看到过你捅刀子前,刀刃曾打翻过一碗热粥。”面对他的指责,白柒柒不急不缓的应对。
罗山张了张口,好半嗓才粗着嗓子哼了一声,“是又如何?”
白柒柒指向尸检图中,肌肉组织出现细微收缩的地方,“因为你使出的刀刃受到热粥倒热,刀身具备了一丝温度,当刀刃捅进死者体内的时候,受到热度刺激的肌肉组织,自然会出现轻重不一的收缩现象。”
说到这里,她换了另外一种浅显易懂的说词。
“想必你想看到过屠夫用烧红的老铁给猪烫毛吧?被烫过的地方,猪皮是不是会有收缩现象?”
罗山想了想,又看看白柒柒所指尸检图,脑海里的画面与尸检图一对比,他只得颓然的垂下头,“我认,你说
的确实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