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知道这对你很残忍,但这就是事实。”白柒柒看着如同木头般坐着的他,再度开口道,“或许,她以前的性格不是这样的,是遇到了灭事之后,才会变成如今这样,而你喜欢的是曾经的她,救你的也是曾经的她,是灭世将曾经的她从你的世界里剥离了出去,现在,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与我们一同将他揪出来吧,就算是为了曾经那个舒简瑶。”
尘曲仍旧一动不动,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他仿佛沉浸在她方才讲述的故事里,还未抽离出来。
又仿佛他的灵魂,已然被那个血淋淋的事实带走。
“尘曲,我想知道舒简瑶这般笃定灭世会救她的原因。”白柒柒无奈,只得硬着头皮说出诉求。
“我要见她。”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无力。
“不行。”白柒柒连想都没想便开口拒绝,“没有人可以见到舒简瑶,除非,我掌握了她有恃无恐的原因。”
“她的家,在西边边境线上一个叫葬花村的地方,她本姓许,许昭愿的许……”尘曲没有隐瞒,“我先前并不知道,直到入宫见到许昭愿,尽管她换了脸,变了性情,可她手上的痣没有变化,我在葬花村养
伤时,曾见过她。”
“原来如此。”白柒柒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舒简瑶与许昭愿来自同一个村子,同时被灭世看中,许昭愿换成了穆景寒母妃的脸,而舒简瑶则被安排着,救下身处险境的穆景寒。
“我要见她。”尘曲重新强调了一遍这件事。
这一次,白柒柒给了他应有回应,“好,只不过需要等到入夜后,我秘密送你去见她。”
得到想要的答案,尘曲不再多言,而是闭上眼睛,将自己与世界隔离开。
白柒柒的心底,不禁浮起一股萧瑟的感觉。
她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到了嘴边的劝慰话语。
白柒柒离开了会客厅,授意府里的丫环对尘曲客气一些。
直到入夜,她带着三个孩子先吃了晚饭,三个孩子被嬷嬷带回去休息后,穆景寒才姗姗归来。
见到他,白柒柒没有问他宫里的事,而是将他拽到了桌子旁,吩咐下人送上热好的饭菜。
“是不是还没吃晚饭?”
“嗯。”穆景寒心头微暖,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鲈鱼,“不问我宫里出了什么事?”
“穆景倾来过了,大概知道一些。”白柒柒看着他吃东西,忽然觉得这样的画面,似乎还挺赏心悦
目的,“皇上将你急召入宫,表面上看着,是想以你的意见为主,但他已然给了穆景实皇子的身份,问一问你,不过是走个形式。”
“嗯。”穆景寒微微点头,“父皇想在祭天时对外公布他的身份,另外,父皇想让我主持祭天大典。”
“让你主持?”白柒柒一惊,那岂不是说,“他想废了太子,改立你为……”
后面的话,白柒柒没有说出口,而是诧异的想到另一件事,“皇上有这样危险的想法,为什么许昭愿没有阻拦?”
“怪就怪在,这个想法,同样是许昭愿提出的。”
“她?”白柒柒懵了,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她这是明显的想要混淆视听,不让我们那么轻而易举的从她的行为中,判断谁是灭世。”
穆景寒放下筷子,抿了口热茶,“穆景实的身份,我已经安排人下去查了,有陌影与流光盯着,听闻你今日也入了宫?”
“对。”
白柒柒蹙了下眉,因为他不再吃东西,赏心悦目的画面,顿时少了点烟火气,不过,少的那丝烟火气,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她自恼的将脑海里的不良画面挥散,只专注于两人谈话的内容。
“我把尘曲
骗出了宫,同时,我也从他那里,得知了舒简瑶不肯交待的秘密,是关乎于许昭愿的来历。”白柒柒没有隐藏,一五一十的把尘曲所说的话,告诉了穆景寒,末了,她才提到尘曲的诉求,“他要见舒简瑶,我答应了。”
“他也是个可怜人。”穆景寒难得的流露出一丝情绪,“走吧。”
“你不再吃点么?”白柒柒没忍住,皱眉扫了一眼没怎么动的晚饭。
“心疼我?”穆景寒的眉眼起了笑意。
“呸!”白柒柒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才不会心疼你,你爱吃不吃,饿死拉倒。”
话音一落,她抢先一步走了出去。
穆景寒细品了一番她的话,最终伸手,拿了一个白面馒头。
舒简瑶的新关押地十分神秘,就连白柒柒也未曾去过。
尘曲被蒙着眼睛,一言不发的坐在马车里。
沿着京城绕了好几圈后,一辆一模一样的马车,悄无声息的从一个暗巷里驶了出来,而白柒柒所在的马车,则趁机进入暗巷。
暗巷里有穆景寒的人。
马车停下,所有人从马车里出来,以暗巷为起点,又走了小半个时辰的地下通道。
最终,三人出现在一处僻静的院落里。
院子
里亮着昏黄的烛灯,却不见一个人烟。
穆景寒轻车熟路的推开一间厢房的门。
厢房里也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