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景寒仍旧不语。
“付院长所去的方向,大道朝天,可不像是会沾上树叶子的地方。”太子究着这个发现,侃侃而谈,“莫非,寒王爷在山上藏了女人?白仵作知道么?我还真是有些好奇哇,若她知道了这件事,会不会气得直接从锦衣司里跑出来?”
穆景寒知道,白柒柒与白一孟一直没能在锦衣司露面,使得太子开始起疑。
方才的那番话里,不仅是在试探白柒柒的下落,更是在试探,她有可能藏身的地方。
只是,终究只是试探,未能证实。
所以,他只能被束缚在京城里,想着法子确认锦衣司里究竟有没有人。
想通这一点,穆景寒只是冷冷的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且说,我且听,至于能不能听得进去,会不会产生反应,与你无关。
太子没在穆景寒的脸上,捕捉到一丝丝的情绪反应。
他并没有丧气,反而轻快的笑了笑,“既然付院长落在了你的手里,你应该很清楚我的身份,我做了什么,即将要做什么。”
听到这,尽管穆景寒知道他是在激将,想要从自己的脸上看到更多的情绪反应,但他还是不受控制的又冷了
几分。
“那太子倒是说说,你是什么身份?又做了什么?”
太子懒得再装,脸上那副谦卑之色,换成了一张如同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魔鬼面孔,冷戾,无情,漠视世间所有的生命。
“有些话,说透了就没意思了。”
穆景寒抿直了唇,直直的盯着他,双手垂放在袖子里,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指尖险些就要陷入掌心的血肉里。
“你应该要愤怒的,皇弟。”太子笑得更欢了,“这些年,你一直在找的人,就活生生的坐在你的面前,难道你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抽出你腰间的长剑,冲着我的咽喉刺过来么?还是,你不敢?你怕了?你舍弃不掉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又或者,是那个女人在你的心里,根本算不了什么,你……”
穆景寒的逆鳞,终于被他狠狠的戳了一下。
但指尖陷入掌心血肉的痛,又将他从爆发中拉了回来。
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脑海里出现了白柒柒的音容笑貌。
如果她在场,她会怎么做?
一想到这个问题,他翻涌的情绪,逐渐平稳了下去。
下一秒,他起身,一步步踱近太子跟前,居
高临下的睨着病入膏肓的他,“你真可怜!”
太子显然没有预料到,他会做出如此的回应。
按照他的性子。
他不是应该暴跳如雷,不顾一切的冲上来弄死自己么?
届时,自己便能找着由头,掌管他的锦衣司,从而进去里面一探究竟。
可他吐出一句无头无脑的讥讽,这又是什么操作?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穆景寒的下一句话,已然在他的耳边晌起。
“你母妃,争不过我母妃,你,争不过我,你送入宫的许昭愿,不过是我母妃的影子,你想得到的皇位,不过是父皇属意于我的东西,活得处处不如人,偏偏还什么都想得到,我若是你,早就自己捡块石头,将自己一石头敲死了。”
太子的脸,蹭的一下红了又白。
他没有勾起穆景寒的怒意,反而自己的心火,被对方轻易的点燃。
“你再说一遍……”
“我再说一千遍一万遍,也改变不了你处处不如我的事实,否则,你也不会耍尽手段,只为了将我压下去。”穆景寒的半边唇角微微勾起,化开一个讥讽的弧度。
太子的双手,重重的砸在桌案上,整个人不受控制的抖了起
来,那是隐忍不住的愤怒,是想杀人的冲动,是不堪一击的自尊与骄傲。
“你……真的以为可以赢得过我么?”
“我从未输过,不是么?”穆景寒的视线,从他颤抖的身子,挪到了桌案上的那杯热茶上,“我找到你了,灭世!”
太子突兀的笑了一声,紧跟着是古怪的阴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
“果然啊,撕破脸之后,便是你死我活,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对你动手么?”
这一次,太子没等穆景寒开口便自顾自的继续道,“因为我想让你看着我得到一切,这一切,本该就是我的。”
穆景寒不屑的转身,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那一切,我要了。”
太子的笑意顿时停下,就连余音也收得干干净净,仿佛在这间前厅里,从未响起过他的笑声一般,整个前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
良久。
太子慢慢站起身,“看来我没有想错,从小到大,不管你母妃表现得有多不争不抢,不管你对那个位置,有多不屑一顾,在你们娘俩的心里,始终是觊觎着那个位置的,这很好,我并没有误会你,所以我的一切行为,都是
你们自找的。”
穆景寒没有作声。
太子对那个位置的执念过深,在他的心里,他从来就没有信过,自己不会觊觎那个位置。
所以不管自己说些什么,都改变不了他心中即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