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嘴角,在疯狂的抽动着。
他死死的盯着穆景倾与妤妃,一时间,脑子里竟空白了一片,不知道该做出何种反应。
按照原定的计划,只要他带着所有百姓去往锦衣司,有皇帝的圣旨在,无人敢拦他进入锦衣司。
如若白柒柒与白一孟在锦衣司,他便能够欣赏到一出妹妹手刃亲哥的好戏。
若他们不在,那护着他们的穆景寒便会惹起民愤。
无论如何,他都要扒穆景寒一层皮,再将付院长要回来,以及,彻底站稳脚跟。
哪知,穆景倾带着疯疯颠颠的妤妃,就这般光明正大的出现了。
这么多双眼睛瞧着,他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恨不得将眼前挡道的两人,彻底抹除。
“怎么?太子殿下觉得我这桩事不足挂齿么?”穆景倾微微侧首,心疼的看了一眼自己母妃。
许是母子连心。
疯癫的妤妃竟然正常的笑了笑,主动伸手,握住他的手。
“我的儿子,是最好的。”
穆景倾的心,顿时揪了一下。
母妃事事都要他比过穆景寒,在她疯癫之前,她从未认可过他。
没曾想,她疯癫之后,却时时把‘我的儿子是最好的’挂在嘴边。
如今
,她最好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选择将她推上台面,若她此时是清醒的状态,又该如何骂他?
“我的儿子,就是最好的!”妤妃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又强调了一遍。
“好。”穆景倾反过来,将她瘦弱的手紧紧裹入掌心,“你儿子做的决定,必然也是最好的!”
“最好的!”正常了片刻的妤妃,重新痴痴傻傻的笑了起来,“最好的啊,压过那个贱人,压过那个贱人的儿子,最好的了……”
“来人!”太子这才从怔神中清醒过来,迅速做出反应,“将倾王与妤妃押下,将此事速速禀报给皇上。”
“是。”
跟随在太子身边的人全都动了起来。
有人折返回宫,匆匆跑向御书房。
有人大着胆子上前,没敢直接押制穆景倾与妤妃,却也将他们团团包围在中间。
穆景倾没有动。
太子倒是迈步靠近了过来。
两人相距半米,离得近了,连对方的呼吸声是急是缓,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穆景倾率先一笑,带起几分邪气,“太子先前不是一直想要拿母妃的存在,要挟我做选择么?现在我将母妃带出来了,以后,太子可就要少一个把柄了。”
“
你倒是舍得?”太子没有反驳他的话,意有所指。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穆景倾冲他眨眨眼,“你如此舍不得宫里的那位,没舍就会没得哦!”
太子唇角的弧度,刹时绷成一条直线。
“你想说什么?”
“我能说什么?”穆景倾睨着他,“惦记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不是执念,而是不要脸,像我,我就是不要脸,那太子呢?是不是也是不要脸?”
太子的脸,瞬间黑沉如水。
哪怕是他被幽禁在一指峰上,也没人敢对他说出‘不要脸’三个字。
他是太子,是未来的君王!
“连没脸没皮都不敢认,我都不知道该说太子胆小,还是胆大了?”穆景倾忽地朝前踱了一步,凑近他的同时,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在黑暗里藏久了,是会变成老鼠的!”
太子冷冷的笑了一声,“还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左右已经被你拖住了,索性一次听完你的心里话。”
穆景倾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心底却是止不住的咯噔了一下。
自己罗里吧嗦的说一大堆,的确是想在圣旨到达之前,拖住他,不让他去锦衣司。
只是,他既然看穿了
,为何没有应对呢?
“你就不担心?”
太子脸上的冷意,化成一道宛若春风般和煦的笑,“该担心的人是你,不是么?”
“我为何要担心?”穆景倾完全没有注意到,原本由他主导的话题,在不知不觉间,竟被太子掌握了主权。
“因为你做出这种选择,压根就没有与白柒柒商量过。”太子成竹在胸的叹了一声,“若她正在暗处静观其变,那她就会知道你为了她,付出过何种代价,她会自责,会愧疚,会想拼命的弥补你帮助你,而这——是你最不想见到的,你的付出,并非是想得到她的回报,相反,你希望她好好的,不希望她涉险,所以,该担心的人,至始至终都是你。”
太子的声音浅浅的,在他故意营造的氛围中,带有一种令人着迷的蛊惑意味。
穆景倾的神色,有刹那的茫然,但很快便消失不见,颇有几分戏谑的问道,“太子是不是从未喜欢过一个人?”
太子没有料到,在他刻意的蛊惑之下,穆景倾竟能这么快就清醒过来。
大概是周围的人太多,声音太嘈,他无法发挥出自己所掌握的祝由术。
“什么意思?”
“若你真心喜
欢过一个人就该知道,不管我怎么担心她冒险帮我,都掩盖不了,她帮我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