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景寒的冷眸顿时扫向嬷嬷,皱眉,抿唇,无形的气场如同一座重册山,重重的朝周边的人压下。
嬷嬷伏下地,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今日老奴那不成器的儿子,竟收了外面人的银子,要老奴在小世子的耳边多吹吹风,还请王爷看在老奴尽心尽力伺候三个小主子的份上,饶了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我已经命人将他关在了柴房,就等王爷回府后定夺。”
穆景寒闻言,眉梢瞬间舒展了开来。
这个嬷嬷也是母妃留下的老人,平时看着寻寻常常,到了关键时刻,竟然会有大义灭亲的觉悟,当真不错。
“带本王去瞧瞧。”
“是。”
嬷嬷在前带路,穆景寒在后跟着。
走至一半路程,穆景寒忽地开口,“你与肖水相识?”
嬷嬷的身形微便,好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老奴……老奴以前在肖家做过家奴,后来得主子恩赐,嫁了出去。”
穆景寒了然的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没再多问什么。
很快,两人进了柴房。
关在柴房里的财生,原以为是自家老娘来了,刚想装疼喊上几句,眸眼一瞥,却正正好瞧见了站在门口处的穆景寒。
他吓得
一个激灵,连忙伏下身去,“见……见过王爷。”
嬷嬷见到自己这不成器的儿子,立即喝斥道,“还不快将你做的那件蠢事一一道来?若是敢有半个字的假话,别说王爷了,就算是我也饶不了你。”
财生哪里还敢油腔滑调,当即老老实实的交待道,“禁卫军围困王府前一刻,我刚从外面回来,有一个面生的人将我拦住,二话不说便塞了两千两银票给我,我本是不想收的,可……可数额实在是太大,我若是将银票还回去,我这辈子可能就摸不着这么多银子了。”
“混账东西。”嬷嬷抬手指向财生,气得直哆嗦,“你知不知道自己收了这些银子,你这辈子可能就到这了?命跟银子,做人跟做狗,哪个重要?”
财生张了张嘴,好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我知道错了。”
说完,他颓废的拉耸下脑袋,不再狡辩。
“那人让你做什么?”穆景寒终于开口。
财生抬头匆匆看了他一眼,又赶紧错开视线,“那人知道我娘是负责照顾小世子与小郡主的嬷嬷,他让我说服我娘,在小世子耳边多说说担忧的话,其它的便没有了。”
说到这里,他
赶紧解释般补充一句,“我是看在他确实没有让我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的份上,才大着胆子接下的,我压根没有去想这件事会造成的后果,还请寒王爷饶命。”
穆景寒静默的站在原地,空气瞬间凝固。
嬷嬷不安的跪到自己儿子身边,却也不敢出声求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穆景寒忽地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留下一句,“下不为例。”
嬷嬷感激的冲着他的背影连连嗑了三个晌头。
就连财生也有些不敢置信的怔愣了半晌,才紧跟在自己老娘的后面,嗑起了头。
穆景寒离开关押财生的地方后,唤出了一名贴身暗卫。
“让府里的人手留意着,将内鬼揪出来。”
“是。”
暗卫领命离开,穆景寒则去了前厅。
外面的人如此清楚照顾三个小家伙之人的身份背景,可见消息是从府内透出去的。
白柒柒回京后,仔细清理过一遍王府,把属于舒简瑶的人全都赶了出去,留下的全是一些先前受到舒简瑶打压,以及老实本分之人。
没想到,还是有漏网之鱼。
他一个人坐在前厅,在脑子里把最近发生的事全都过了一遍。
按照先前的计划,
太子也应该闻讯而至了。
只是,王府内仍旧毫无动静。
他在桌案上有一搭没一搭敲击的手指忽地停下,“来人。”
“主子。”暗卫从暗处现身,“有何吩咐?”
“入宫。”
“啊?”暗卫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主子在这个时候入宫做什么?宫中不是有倾王爷看着么?这……”
“错了!”穆景寒的眉头皱得又紧又深,“备车,入宫。”
“是。”见自家主子的表情实在冷峻,暗卫没再多问,连忙退下去准备马车。
穆景寒也没再耽误,直接朝府门而去。
从知道太子的目的之后,他便迅速做出了两手安排,由他将太子吸引过来,分散太子的精力,再由穆景倾在宫中,拦截假父皇。
可他没有去想,付家人都被带走后,势必会打草惊蛇。
太子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他不可能还会傻傻的赶过来,只会加快调换父皇的速度。
很快,穆景寒出了府门。
白直这会子也满头大汗的骑马而归。
他本是去找太子商议这件事如何处置,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太子连见不愿见他,只是下达了一道死令。
绝对不能让寒王踏出寒王府半步。
眼看着寒王
那头就要上马车,留守在寒王府外的禁卫军们,纷纷不知所措的看向跃下马背的白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