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皱起了眉头。
底下持反对意见的朝臣们,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以前老皇帝也曾提及过这件事,当朝臣们提出穆景寒的血脉不纯正后,老皇帝当场便想下令砍人。
今时不同往日。
太子被废已是板上钉钉之事,东临国必须得有一位储君方能安国。
无论从哪方面看,穆景寒皆是最好的人选。
朝臣们心中想着,老皇帝大概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在废黜太子的早朝上,立即提出要立穆景寒为太子。
就在朝臣们胆战心惊之际。
老皇帝皱起的眉头忽地舒展,他看向底下的穆景寒,“寒王,你看……”
穆景寒哪能听不出老皇帝的意思,他是想顺水推舟,延迟立自己为太子一事。
没等老皇帝将话说完,他径直打断。
“我身体里流着父皇的血,流着东临皇族的血,你们竟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我的血脉不纯正,敢问,是哪里不纯正了?”
被问话的朝臣,抬头与之对视了一眼,又匆匆错开。
“是……是承妃……”
“可笑。”穆景寒冷笑一声,“我母妃虽是异族人,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到了东临,自然就会随东临,你们说
我的血脉不纯正是因为我母妃,那么我敢问各位老大臣,你们皆从娘胎而出,身体内也流淌着来自母族的血,那么,你们是否也一个个都血脉不纯?”
“这……”朝臣们你看看我,看看你,竟没有一人能说出反驳之话。
“父皇,看来朝臣们无话可说了。”穆景寒重新将视线落到老皇帝的身上。
老皇帝暗暗攥紧了拳头,面上却要维持着一惯的宠溺神色。
若非朝堂外面站着白虎卫的军士,他恨不得直接掀了桌子,将茶杯狠狠的砸到穆景寒的头上。
他的好儿子,他疼了那么久的儿子,为了他坐的这个位置,竟将他逼到了这副田地。
他引以为傲的儿子就这般的迫不及待,当真是好得很啊!
“好!”老皇帝咬着牙关,从牙缝里连连挤出了好几个‘好’字,“既然众爱卿没有异议,那便立景寒为太子,立即发诏诏告天下。”
“是!”
朝臣们再无异议,一个个附议后,又朝站得笔直的穆景寒行礼。
“臣等恭贺太子殿下。”
早朝很快结束,朝臣们各自散开,去做各自的事。
穆景寒被老皇帝留了下来,在御书房中,相对而立。
父子俩
谁都没有急着说话,御书房内静得落针可闻。
一直候在门口的大太监,就连奉茶都不敢入内,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避避风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
穆景寒率先开口。
“听闻父皇想宣白虎卫的将军入宫听封?”
老皇帝张了张嘴,自己的心思就这样被自己儿子直白的戳破,他的老脸哪里还挂得住?嗫嚅了半晌才吐出一句。
“朕只是想替你试探一下白虎卫的忠心。”
“我带出来的人,自然不会输我。”穆景寒直直的盯着老皇帝的眼睛,寸步不让,“就不劳父皇操心了。”
“好。”老皇帝吐出一口浊气,“那个逆子呢?可有消息?”
“还没有。”穆景寒如实回答。
“朕听闻,他昨日出现在了京城,与你打了起来?”老皇帝顿了顿,“以你的本事,怎么没有将他留下?”
“父皇还听说了什么?”穆景寒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
老皇帝不喜他总是回避自己的问题,但他只能咬牙忍着,“朕还听说,你手里有一个婴孩,浑身都是毒……”
噗的一声,穆景寒发出一声冷笑。
“父皇是从哪里听说来的?”
“朕……”老皇帝哑然了片
刻才恼怒的反问,“朕从哪里知道的,何需向你交待?朕如今还是天子,你只是太子。”
“父皇既然见过了景深,又何需问我他在哪里?“穆景寒直言不讳的点明。
老皇帝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他伸手指向穆景寒,嘴唇哆嗦了半天,愣是发不出一个音。
只是,他的心底在咆哮。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穆景寒是怎么知道自己见过那个逆子的?
“景深没有告诉父皇,关于那个婴孩之事,只有他与我知道么?”穆景寒不愿多费口舌,但还是解释了几句,“那处密地不可能有人秘密进入,只能说明,景深从密地逃走后,是被父皇的人接应走了,而父皇从景深的嘴里,知道了关于密地里的事。”
他的唇角勾起一个讥讽的弧度,“父皇的耐心,可是越来越少了,一个婴孩,竟让父皇如此迫不及待的暴露。”
“太子……”老皇帝收回指向穆景寒的手,“是,朕是见过景深,助他离开了京城,但你别忘了,景深再如何不堪,他也是朕的儿子,是你的亲兄弟,你又何苦将他逼入绝境?这一次,就放他走吧!”
“父皇待他如此仁慈,可有想过,那日
在火炉房,若不是景倾去得及时,此时此刻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便不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