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霄这人,属实是讨厌。
私下里,苏芷落不知已经将他给骂了几百次!
方才在门口吵吵成那样,她就不相信,他真的没听到什么,不知道自己此刻因为什么怅惘。
面上却又装做出一副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还对自己明知故问……
“多谢主君体贴,不过,药还是算了吧,这些天药也没少喝,吃药都吃了八分饱,先前主君不是还嫌我一顿饭吃得多,现下这可好,倒也不用嫌我了。”苏芷落语气阴阳怪气般的喃喃着。
齐云霄没说什么,转而回过头去,又看了楚然一眼:“朝堂之事,我爱莫能助,无法给贤弟你什么较好的意见,这些事,你还是自己拿捏主意的好。”
“齐兄还真是……这永安侯可是太子殿下最为器重的左膀右臂,齐兄就不想……”楚然欲言又止,字里行间句句话都尽透着试探。
苏芷落眼眸微垂,她迅速夹起了一块烤鸭放入自己嘴里,佯装自己吃的很忙,应顾不暇。
她的大脑却在飞速运转着。
是了,齐云霄这厮一直都是太子一党。
方才听着楚然和他的这般谈话来看……
一直追随太子的永安侯出事了,齐云霄身为太子一党,他理应挺身而出来帮永安侯说说好话才是。
毕竟,楚然同他这么多年的情意在,他不该是这么反常啊?
“我自是有自知之明,楚然你刚回京走马上任,有些事不该叫你为难的,至于永安侯,他背地里假仗着太子势力蓄意作恶,如今被绳之以法也是合乎情理之中,殿下现在若要保他,才是蠢不可及。”齐云霄语气干脆利落,说的果断。
楚然若有所思般的颔首一笑,点了点头:“多谢齐兄体谅贤弟的难处,有齐兄这般英明,贤弟只叹你这兄弟没有白交!贤弟敬你一杯!”
二人举杯畅饮,一杯酒咕嘟一口气一扬而尽。
坐在一旁的苏芷落,仅仅只是听着他俩的谈话,她就觉得自己这脑袋都快要不够用了。
齐云霄,当真不打算保下永安侯了?
难道他打算借着这件事除去了永安侯之后,这样一来,太子身边就只剩下了他一人可以为用。
这……
此人心思深沉,属实不敢过多揣测。
苏芷落吃的太快,险些被那一口烤鸭给噎着了,她忙不迭的伸出了手要去端茶。
齐云霄见状不动声色的将瓷杯端起放在了她的面前,这一幕,若要让外人看来,他们二人该是何等默契。
只有苏芷落一人看到了齐云霄眸中的笑意。
“慢些吃,若喜欢,再叫厨子做一份给你便是。”齐云霄声线温润,边说着边从她的手边上抽出了帕子,动作轻柔的帮她擦拭着嘴角的油渍。
蓦地,小桃推开了门,风风火火从外头赶了进来。
她眼神惶恐的看着苏芷落。
苏芷落当即便心领神会,该不会是苏凌天这个废物又捅出了什么篓子吧?
“方才喝水太多,我出去一下。”苏芷落面不改色站起身来,她一只手紧攥着帕子,掌心间已经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苍天保佑,在她还没能顺利脱身之前,苏家这一大家子作祸精,可千万别再惹出来什么麻烦了!
她可不想,回头跑是跑了,结果还又落了个奴籍!
“大公子说,说他不走,还要小姐现在带着姑爷过去给他倒杯酒,还当众嗤笑,说……国公府的小公爷也不过如此,一点礼节都不懂,大舅哥在这吃酒,他也不知过来问声好……”小桃越说,声线越小。
实际上,只是看着小桃脸上的神色,苏芷落大致也能猜得出,方才苏凌天说的话,只怕是更要难听上百倍。
还有脸让齐云霄来给他倒酒,还大舅哥……
他只怕是真不知道,他这妹夫,随时都打算把苏家一家的脑袋从脖子上拧下来!
“砰!”
一声巨响。
隔壁厢房的门,被人一脚重力踹开。
一帮纨绔子弟坐在这,身边坐着一个个穿着暴露身材婀娜的美人儿,最是叫人难以直视的是,苏凌天腿上坐着一个,怀里还搂着一个。
美人儿穿着轻薄的香云纱,香肩外露……
这般香艳美景,岂是她不花钱也能随便看的?
“哟,这不是我那位嫁到了国公府的妹妹吗?”苏凌天也吃多了酒,脸上一阵涨红,伸手指着一旁的小桃,喜笑颜开的嚷嚷着。
苏芷落左右环视了一眼,她端起了桌上的水壶,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一壶茶水倾盆而至,浇的苏凌天他措手不及,从头至脚,浑身湿漉漉的好似落汤鸡一般。
当即,苏凌天便像是发了癫一般拍桌而起:“苏芷落,你该不会是疯了吧,你这是做什么?”
一旁坐着的几个纨绔,一个个也目瞪口呆的看着苏芷落。
“聚众赌博,皇后娘娘凤诞,本该是斋月,京城权贵世家焚香礼佛禁荤欲,你们这帮混账东西,脖子上装的这是脑袋还是粪球?一个个昏了头了?”苏芷落声音极轻,爆发力却极强。
她的身板个头远不及苏凌天,却有着惊人的气场。
见苏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