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薄唇上扬,是漾着笑的。
可苏芷落却从他的神色中察觉到了一丝杀意!
她虽然对眼前男人身份甚是好奇,也不至于蠢到要给自己自掘坟墓!
“你大可不必现在对我这么好,在我心里,齐云霄早就已经死在了战场上,你,不过是回来的一个傀儡替身罢了。”苏芷落声音放软了几分,她一只手捏着帕子开始惺惺作态的擦拭着眼角本就不存在的泪珠。
实际上,她背地里却在小心翼翼观察着齐云霄的神色变化。
齐云霄眸中戾气渐退,嗤笑一声后,点了点头,“夫人不愧是出身名门,能想的这般通透,有意思。”
有意思……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芷落坐在一旁倚靠着窗子,半晌没有再说话。
车厢里静谧的渗人,每每这个时刻,她的心都悬着,如今她也是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
种种迹象表明,眼前人并非是真的齐云霄。
他漏洞百出。
可,这个冒牌货又是如何瞒天过海,就连齐国公两口子也从未对他产生过怀疑?
“咳,奇变偶不变——”苏芷落回过头来,一脸期许的看着身后男人,一双亮晶晶的丹眸紧盯着他看。
齐云霄先是狐疑不解,又微蹙剑眉,疑惑问道,“什么?”
奇变偶不变他都不懂?
真不懂?
当下,苏芷落唯一能够想到最大的可能性便是这狗男人和自己一样,货不对版,都是魂穿。
否则的话,怎么可能瞒得过所有人?
但方才的一番试探,明显不是……
她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百思不得其解其中端倪。
原主记忆里齐云霄的胎记,种种,都有可能有记忆偏差,但齐国公能走到今天,权倾朝野,他也不是傻子,齐云霄又不比自己是个女儿身,为何齐国公没有半分觉察?
“公子,夫人,将军府已经到了。”此刻外面传来了长安的一声通传。
齐云霄很是自觉的朝着苏芷落伸出了手,他温润尔雅的开了口,“走吧,夫人?”
苏芷落巴不得今天在苏家齐云霄多冷落自己多一些,怎么可能还会同他一道挽着手回去上演一场相敬如宾。
“主君还是省省心吧,主君这宠妾灭妻的名声早已彻响京城,又何必在人前强装一时恩爱,你不嫌恶心,我还嫌呢。”她故意恶言相向,目的就是为了激恼齐云霄。
只有这样,才能让苏家上下相信她在苏家举步维艰。
谁料——
齐云霄这人心思颇深,像是早已觉察一切一般,非但不恼,还跟在她的身后,温声宽慰道,“外界传言罢了,为夫待夫人如何,真心可是天地日月可鉴。”
应该是日月可鉴,他今天就是故意来恶心自己的才是!
苏芷落要不是拗不过他,绝不可能会让他跟着自己一道回苏家来。
二人才刚下马车,说话间功夫便见着一身官服的苏洵和苏凌天父子快步出门相迎。
因早有通知,此时将军府大门外丫鬟下人统统跪倒在两排。
如此阵仗排场,可足以见得苏洵对他这女婿何等看重。
官服都未来得及换下,就忙不迭亲自出门迎接!
“父亲。”苏芷落被苏洵这老匹夫这般势利眼的样子给恶心的不轻。
当日回门归宁宴上,是谁紧锁着大门将她关在外头的?
齐云霄寡淡一笑,礼貌客套行礼,对待苏家人态度亲近却又疏离。
苏凌天眉开眼笑的做出了请的手势,“妹夫是不知,打从那几匹鹿儿从北疆弄回来,我嘴馋了好些时日,父亲愣是按着不许吃,说是一定要留着给妹夫和落儿你们来尝鲜。”
“只怕今日不能如大公子的意了,落儿她身子不适,府医特意嘱咐过,不能吃发物,辛辣刺激。”齐云霄顺势便将这一口大锅扣在了苏芷落头上。
苏芷落趁其没注意的空子里,一记白眼递了过去。
刚刚在马车上,是谁还在阴阳怪气说她医术不精,就连自己中了这么点毒都难解的?
用得上自己的时候,他还当真是信口拈来。
“好些日子没见着落儿,快让母亲瞧瞧,怎么又瘦了呢?可是在国公府上的吃食不和胃口?早些时候便同你父亲说了,家里那几个厨子,打小便伺候你的,过去国公府上每日照料你的一食三餐……”柳氏谄媚笑着,快步迎上前来。
他们才刚回来,柳氏便按耐不住她的小心机。
一进门就想安插人手进国公府,还真是有够蠢的。
苏芷落嗤之以鼻般的冷瞥了柳氏一眼,讪笑一声,幽幽说道:“母亲这话说的,若要让旁人听了去,可该以为是我在国公府上被夫君苛待了呢。”
关于柳氏说的,让她带几个厨子回去的事儿,她不作正面回应也未曾拒绝。
但,话都到了这份上,暗喻深意再是明显不过。
柳氏却还在装傻充愣似的,喋喋不休道,“到底是一人一个口味,那几个厨娘可是打小伺候你的,待会回去啊,就让他们跟着一道过去妥了,这样母亲也好能放心得下,母亲也没什么能帮衬你的,找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