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苏小姐为何不说话了?方才在下见着苏小姐同大理寺少卿可是相谈甚欢,为何每次对在下都这般寡言少语的?”温珏目光灼灼凝视着她,不紧不慢的说着。
糟了。
自己同楚然说话,竟还被他给看到了!
苏芷落紧锁着柳眉,冷冷一笑,低声解释道:“这里人多眼杂,到底我已为人妇,温家身份不凡,温公子还是速速请离吧,若真叫什么人瞧见你与我同席而坐,只会生出诸多莫须有的麻烦,于你我二人都并无半分好处。”
“怕什么,就算是天塌下来,有我帮你顶着。”温珏嬉皮笑脸的高举起手中酒壶,顺势又帮苏芷落添了一杯酒。
此刻,苏芷落哪还有半分与他一起同席喝酒的心情。
“这世上还真难能少见像你这样厚颜无耻之人。”她长吁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温珏将面前摆着的那些精致糕点往前推了推,“你先尝尝,你告诉我,这糕点同我家茶楼小厨娘做的有何不妥,我便告诉你,我是如何知道齐家那位小公爷是个冒牌货。”
冒牌货?
先是楚然,又是温珏。
他们都对齐云霄的身份起了疑心,这到底是一场精心设计好的陷阱,等着请君入瓮,还是……
苏芷落心生提防,却故意装做出一副忽的来了兴致的模样,“成,我吃,我倒是想听听,温公子如何用你那火眼金睛看出来我家夫君被人掉了包,我同他相识多年,都未曾察觉破绽,却被你一个外人瞧出端倪,有意思。”
她将那一小块荷花酥拿起来,轻轻一捏,碎了,她放在鼻尖上嗅了嗅。
一来,这般是为了雅致,二来,苏芷落也是想要看看,生怕荷花酥里面被人动了手脚。
没有异味儿,且这糕点的颜色正常。
苏芷落这才放心大胆的将荷花酥捏了一小块放在嘴里仔细咀嚼。
“苏小姐这般提防我,我像是那种会对苏小姐暗藏腌臜心思的人嘛?当着这么多人面前给你下毒,怕是我嫌自己命太长。”温珏轻轻扇动着手中折扇,不紧不慢笑道。
他藏不藏什么龌龊心思,苏芷落不知道。
她只需要明白,这世上根本不可能会有免费的午餐,一个陌生人,从相逢起,迄今为止不断的给自己献殷勤。
这件事就有着大大的猫腻。
不过,即便被温珏挑明,她也依旧能够不以为意般的浅笑一声,淡定解释道:“不懂温公子什么意思,我不过是闻着这荷花酥香气宜人罢了。”
“是温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温珏笑着,语气尽数充斥着满满调侃的说道。
苏芷落睨了桌上一眼,原本她嫌这荷花酥太干巴了点,想找杯温茶顺一口。
结果,桌上只有桃花酿。
温珏似是从她脸上察觉到了什么,笑吟吟的从手边端来了一杯酒递了过去,“这荷花酥自然是要配上一杯新春桃花酿才最适合。”
无奈,苏芷落只好接过了酒水,她咕嘟一口气一扬而尽,憋了半晌这才说道:“现在你能说了吧?故弄玄虚这么久?”
她语气中尽数掺杂着不悦。
对于温珏这个人,她的耐心早已用尽。
要是温珏继续这么下去,她说不好自己会不会直接掀桌子走人。
“前线密报,说是小公爷在战场上遇难,生死未卜,不过半月他却又安然无恙归营,这件事,难道苏小姐从未起过疑心?”温珏把玩着手中那枚玉瓷杯,眼含深意的朝着苏芷落递来了目光。
关于战场密报这件事,原主也早有耳闻。
当初收到这消息的时候,她更是在苏家哭的昏天黑地直不起腰。
险些,苏芷落就要随着齐云霄去了!
哪曾想又收到消息说他安然无恙回到了营地……
种种迹象蹊跷都早已表明,齐云霄一定有问题!
可——
当今这世道上,尤其是苏家和齐家两家都位居高位,处处都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不知不觉中,苏芷落也早已经上了齐家这艘贼船。
现下她和外面这些人站一条战线,除了加剧苏家陨落,将齐家置之死地,然后自己沦落为名正言顺的弃妇……对自己百害无一利!
“仅仅只是凭着这么一条战报,就要说我家夫君是假的?你们这些人,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苏芷落看向温珏的眼神中,充斥着满满的嘲讽之意。
温珏微挑眉,狐疑睨了她一眼,神色里透着不解。
“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他从塞外归来性情大变,就连喜好也和之前不同?苏小姐,有些事骗得过外人,骗不了自己。”温珏依旧是信誓旦旦的说着。
“性情不同?你该不会指的是我们家那位小娘吧?男人么,此一时彼一时,今儿个喜欢这个,明儿保不齐就看中了那个,天下间男人都一样,没一个好东西。”苏芷落幽幽说着,就连一记正眼也不看一旁男人一眼。
她的语气中尽数充斥着轻蔑和不屑。
温珏似是意识到,自己从她这旁旁敲侧击也问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苏小姐这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