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芷落瞧着巧琳儿几人将那一碗鸡汤给掀开,当众用银针验毒,确认无误之后,这才端着鸡汤进了屋。
这……
该不会陛下怀疑,齐国公迄今为止还卧床抱恙的原因是因为有人背地里蓄意下毒吧?
这些,也仅仅只是苏芷落的揣测。
倘若齐国公当真病的蹊跷,背地里对其下毒之人只有一个,不会有旁人。
那就是齐云霄!
“我们国公府上能娶到落儿这般温婉贤淑的儿媳,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呢,内宅事务繁忙,落儿还能腾出空子来将这参汤亲自送到院儿里,啧啧……可千万要注意着些,别累坏了身子。”郑汝冷冷嗤笑一声。
站在郑汝身边的女子,便是先前齐云霄发派到她院里负责看管她一言一行的。
先前苏芷落去看过郑汝,她可不像现在这般颐指气使的。
这底气,毋庸置疑,正是宫里给的。
“母亲说笑了,作为儿媳,做这些本就是应该的,哪里就能辛苦死我了呢,若论起辛苦劳累,母亲应该更甚才是!”苏芷落巧然一笑,三言两语便将郑汝的话给应付了回去。
郑汝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一腔怒气没气儿撒野去。
苏芷落临走时还朝着郑汝温婉一笑,“母亲大病初愈,可不能随意动气,日头这么大,多回屋里歇着,若有什么事再差遣丫鬟去使唤儿媳去,我就先回去了。”
“谁敢随意使唤你呢,你可是我们霄儿心尖尖儿上的人儿。”郑汝眼神阴毒的白了苏芷落一眼。
起初,对于郑汝的话,苏芷落压根也没有放在心上。
她全然只当郑汝这是因为自己先前拿了管家权,还在恼着……
不曾想她前脚刚从齐国公的院落里出来,迎面便遇上了长安。
“夫人,公子请您去书房一趟,家中新来了几位管事,还要让少夫人妥善安排。”长安边说着边朝着她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话里什么意思,再是显然不过。
苏芷落也好奇,她很想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这节骨眼上宫里来了人?
究竟是冲着她,冲着苏家,还是冲着齐云霄来的。
书房外,那一抹蓝衫一晃而过,疾步匆匆。
仿佛是有着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这人,有些眼熟。
上一次她刚来到书房门口就被吟风堵着去路给拦了下来,门口守着的,便有这人。
小桃先她一步走上前去,一把推开了书房的门。
见小桃没有下去的意思……
长安单手抱拳干咳了一声:“小桃,下去帮公子和夫人烧一壶茶去。”
“不知道这大晌午的,主君叫我来,所为何事?”苏芷落心不在焉的打了个哈欠,连个正眼都没给齐云霄。
齐云霄倒也不恼,他勾唇一笑,“找你要一味药。”
药?
“外面药房里有那么多,你随便买了就成,你找我?”苏芷落话刚说完,也意识到了什么。
莫非——
齐云霄知道她偷偷在卧房里炼毒的事了?
怎么会!
这件事就连小桃都不晓得。
除非狗男人在她的卧房里安置监控了。
齐云霄沉默一顿,迟疑了片刻后,递了个眼神给一旁守着的长安。
长安极有眼力见的赶忙上前一步,他缄默寡言的将门窗关好,随即快步走出了书房。
书房内此时此刻只剩下了苏芷落和齐云霄两个人。
见这儿也没有吟风,对她少了几分威胁。
苏芷落从边上拉开一把椅子坐下,“什么事儿啊,能让我们小公爷如此忧心忡忡,让我猜一猜,该不会是有人设计,杀父篡位,害怕自己做的龌龊事暴露吧?”
“夫人还真是一贯爱说笑。”齐云霄眼眸噙笑,漫不经心的拢了拢宽敞的衣袖,温声说着。
“国公爷病的蹊跷,他前脚刚抱恙在床,外面便传言,主君你马上就要子承父位,这事儿真真是想让不多想都难呢……更何况,满京城流言蜚语四起,说主君在战场上失踪的蹊跷……”苏芷落欲言又止的看着齐云霄,眼神意味深长。
“若是夫人没有证据证明,那可是构陷朝廷命官,苏家和塞外勾结,官官相扣,从中谋利,恐怕早已生出叛国之心……”齐云霄眸中笑意更浓,他一把拿起桌上圣旨丢到了苏芷落面前。
陛下已择良日,现下更是命礼部筹备齐云霄即位事宜。
亦不知为何,她的心口隐隐作痛,像是被什么东西重创一击。
蓦地!
苏芷落眸中泛起了泪光,她抬头怔怔的看着齐云霄,“那他呢?”
她眼角泛红,说话时唇瓣微抖。
这反应——
是原主的!
“他?”齐云霄拉长了声线,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那枚玉扳指。
啪嗒……
静谧的屋子里,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
苏芷落就像是泪失禁似的,眼泪珠子不争气的啪嗒啪嗒往下落。
这不是她的本意,可回过神惊觉时,早已泪两行。
“落儿也是个聪明人,怎到了这时候反倒是拎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