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要得靠得住,野猪都能会上树。
就算是这苏洵说的天花乱坠,苏芷落也不信任他。
一个人为了达到自己目的不择手段,为了权势什么都可以放得下的人,他的心里哪里还有什么儿女亲情可言,他的眼中就只剩下了纯粹的利用,利益。
苏芷落眼角晶莹剔透的泪珠微抖,啪嗒落在了地上,“女儿知道爹爹是疼惜女儿的,女儿也只是害怕万一,万一要是惨遭什么不幸,爹爹可千万别怪罪女儿日后不能床前尽孝,为爹爹养老送终了。”
她哭的真切的,在心中为自己这场哭戏打了九十分。
满分嘛,自然是一百分,差了那十分是为了日后还可以有上升提升的空间!
苏洵老脸上的神色凝重,不禁开口冷呵一声,“你说说你这丫头你说的都是什么胡话!爹爹怎么可能会舍得我的好落儿以身犯险,你切忌,到了江南之后见机行事,还有为父先前嘱咐过你的,名单。”
“爹爹——女儿这便去了!”苏芷落紧紧地攥着手中药瓶子,做出一副视死如归之态!
从苏洵的书房离开之后,苏芷落并没有在苏家吃午饭,找了借口说是得抓紧些时间回去给齐云霄打点南下的衣物还有随行物品。
苏家人呢也没有对她做出过多阻拦。
嘴上说是疼惜女儿,专程命人去国公府给苏芷落接回来吃饭的,实际上无非是苏洵想要趁着齐云霄离开京城之前,找机会给苏芷落也塞上马车同程。
回去的路上,苏芷落始终紧攥着袖筒中的毒药。
她思绪不宁,原先在国公府那会子总觉得心口堵着一块石头,像是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似的那种焦虑不安感也骤然消失。
现下她越发的相信世上人与人之间都是有着莫名心电感应的说法。
哪怕她和阿蛮两个人接触的时间并不能算久,她们也不是什么至交……
可起码阿蛮待她是一腔赤诚。
苏芷落望着窗子外的风景,看着那来往纷纷的人,他们朝着马车的方向投递来了羡慕的目光,还有声声议论。
殊不知此时坐在马车里的人儿也无比羡慕着他们,尽管他们都是再普通不过的平民百姓,他们就像是那树梢上自由飞翔的鸟儿。
苏芷落这看似穿着光鲜亮丽在外身份不凡,实际上却像是被豢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并无差异。
“少夫人为何一回去将军府出来便这般心事重重的,可是在将军府上受了什么委屈?有什么事,少夫人大可以同奴婢说,只要奴婢能帮少夫人般的,一定当仁不让!”珍儿一脸认真的望着她,一板一眼的说着。
那架势,就像是现在立马要杀回去将军府将苏玲落母女给手撕了似的。
是了,满京城谁人不知道苏芷落和苏玲落两个人不和睦,这一遭回去了将军府,饭她也没吃,出来的时候却还是这般心事重重的样子,绝大多数人也肯定会想着一定是苏玲落怎么着她了……
苏芷落原本是想解释来着,但又一想,苏洵现下这么着急安排自己南下,若要解释说自己和苏玲落没有矛盾,后面她再提及说自己又答应了愿意和齐云霄同行,他那么聪明思维缜密的一个人,一定能够猜得出这其中端倪来。
“我那妹妹是什么样子,谁不知道,满京城出了名的骄纵无礼,无所谓了,反正我也早就已经习惯了。”苏芷落说罢,浅浅的叹息了一声又摇摇头。
珍儿不再言语,毕竟苏芷落也没有吩咐要她现在回去将军府干掉苏玲落母女,她也只是区区一个下人,只顺应主子的吩咐办事。
回去国公府的路上,苏芷落又带着珍儿一道去了一趟养生堂、
珍儿这丫鬟原本就寡言少语,平时就像个木头人似的往那一杵,加上齐云霄也早就知道了她背地里悄悄的开养生堂做生意的事儿,所以也没有意义继续对齐云霄身边的人再做遮掩。
“明日我会派人再送些货过来,不过,这几日我要出趟远门,后面再交货,还是书信联系,再想想法子吧。”苏芷落看了一眼最近这几天的账本,漫不经心的开口同边上的几人吩咐道。
半夏手中捧着一个本子,上面写了密密麻麻的方子,还有一些药性,她眨巴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望着苏芷落:“苏姑娘,你先前说,只要我家同村的那些姐妹们能有法子出来,您们就让她们待在这养生堂,您说的话可还作数?”
“拐卖人口的事儿可是犯法的,不过,人家愿意来我这养生堂做学徒,这是你情我愿的,我说的话向来一言九鼎,作数的。”苏芷落说话的时候还勾唇一笑,用手轻轻地在半夏的脸上掐了一把。
初次见到半夏这小丫头的时候,她还当街对自己偷盗!
她永远都难忘那个穿着破烂的小姑娘,双眸中绽放着对未来的希望,一脸认真望着自己问,真的可以不要钱管吃管住带她走的场景吗。
养生堂的人从来都不会过多的过问苏芷落的私事儿,毕竟工钱她也没有拖拉过半分。
苏芷落也最是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她身边人好在都是比较简单有眼力见儿的,没那么多事儿和闲话。
离开之前,她又下意识地朝着隔壁的茶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