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充当于厌病房的隔离室是最宽敞的一间,但放进去一个三层隔离箱后,空间还是逼仄了不少。
把012的隔离箱安排进于厌的病房,是周舍青提出的。
她看过012的状况后,虽然脸色难看,但临走前还是冷脸建议:“既然012需要看见他情况才能稳定,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们放在同一个房间。”
于厌感觉周女士不像个正经“情敌”。
她和苏河嘀嘀咕咕要她小心诡计多端有两张面孔的有钱男人时,于厌感觉她像个审判坏男人的闺蜜。
对着012苦口婆心却得不到回应,只能用眼神杀死于厌的时候,于厌又感觉她像个管不了叛逆儿子只能挑剔儿媳的婆婆。
关键哪一个,他都不是那身份,何其冤枉。
和于厌同处一间隔离室,能透过玻璃看见他之后,012果然没有再闹出动静,他变得和过去在饲养区里一样安静。
于厌和苏河的讨论告一段落后,眼神往角落一挪,就看见他蜷缩在隔离箱的角落里睡着了。
于厌说话的声音不由放低了点。
苏河在本子上唰唰记着什么,不满:“你说什么呢,声音这么小,大声点。”
本来脸上罩了个罩子,说话就听不太清,他还含含糊糊的。
于厌有气无力:“唉,没力气说话了。”
苏河只当他是又懒性发作,合上本子又查看了一下旁边检测器上的数据。
“你现在用了那个药,情况暂时比较平稳,我得离开一趟,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她在这边忙活这么久,已经超出了预计,她那边还有个银狼小夜需要照顾。
“没事,你尽管去,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了。”于厌心里还真有些抱歉,决定过几天有精神了就给劳累的恩人送个大礼。
“行。”苏河也不多说,搬来一大堆药物针剂放到床头。
“情况你自己清楚,有什么不舒服了就自己用药。”
于厌梦回在医院生病,护士忙的把药丢给他让他自己扎针,甚至他生着病扎着针,因为同事忙不过来,他还得推着输液架子去给别人扎针。
苏河一走,就剩下于厌和休息的012。
于厌之前昏睡太久,现在太阳穴抽痛,有些睡不着,坐起身靠在床上,调出病毒资料翻看。
眼睛也有点受到病毒影响,看久了,上面的字都在模糊跳动。
于厌抬手按捏眉心和鼻梁。
掌心、手腕还有胳膊上的红痕就这么跃入眼中。
于厌:“……”
好用的脑子瞬间像电影回放一样自动放送起某些画面。
比人类略长的舌头和细长的舌尖卷过手指。
上面竟然还有倒刺,虽然是软的,但来回刷的话很轻易就能留下痕迹。
012似乎很喜欢他的手,他那会儿脑子不太清楚,也记得这小子没完没了流连了很久。
他当时感受到了隐约的刺痛,还以为被咬了,现在看倒是没有咬破,只留下了几个没消的小红点。
于厌盯着自己掌心胳膊上的小红点研究了一阵,心说012这控制力还不错。
要是真没忍住咬下去,他现在的情况还得更严重一点。
几个手指的指节上也有牙齿留下的小红印。
于厌抬头摸了下同样火辣辣的脖子,不用照镜子都知道那里什么样。枕在枕头上的后脖子那一块更是刺痛。
于厌感觉不太舒服,换了个侧躺的姿势。
刚才还在睡觉的012睁着眼睛在看他。
对上他的视线,于厌突然有点不自在,把摸后脖子的手放下来,挑眉:“看什么呢,赶紧睡觉。”
012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像会发光的玻璃珠。于厌转个身,把后脑勺对着他,但刺痛的后脖子都感觉得到那种无形但刺人的视线。
于厌回头,他果然还在看,只好起身坐在病床上。
他翻了翻那些针剂,给自己扎了一针。又晃着尖锐的注射器对012说:“睡不着的话,给你也扎一针,怕不怕?”
“你想扎可以给我扎。”012说。
012常能听到于厌用这种故意吓唬人的语气和他说话,仿佛在他眼里,他是个会害怕针扎,什么都没吃过没玩过的可怜小孩。
他分明知道,作为实验体的他,进行过无数次残忍血腥的实验。
“哟,很勇敢啊。我再问一遍,你真的什么都不怕?”于厌问。
012没说话,但那无动于衷的态度,无声地蔑视一切。
于厌点点头,打开终端,播放音频。
“三哥。”
“哥哥。”
“啾啾,啾。”
嫩嫩的啾啾声回荡在隔离室,好像有一堆小鸟在叫。
听着自己神志不清的求偶叫声,012表面上没有反应,但他的翅膀在颤抖。
没一会儿,他的翅膀盖住了脑袋。
小子,刚才还嘴硬,现在没脸见人了吧?
于厌大发慈悲地关掉了折磨012的音频,又非常欠揍地把啾啾声设置成了终端消息提醒音。
这下子012真的安静了很久,于厌几次去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