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一步,厉声问道,“父皇派你们来杀我的吗?”
两个士兵视一眼,转身向谢观止行礼说:“回禀殿下,废帝谢钊临已被押入圆牢。我等奉陛下之命,来接您回宫的。”
废帝谢钊临?
陛下?
光成寺远离雍都,更何况谢观止一直处幽禁之中。
别说昨天晚上生的事,他连去年生什么都不太知晓。
这突然袭来的巨信息量,让谢观止的脑袋空白几秒。
“你们说,我父皇已经被废?”
“的。”
“被谁废的?”他迫不及待地地问。
话刚说出口,谢观止就已经想到答案:“不谢不……呃,我说皇子?”
士兵回道:“的,殿下。”
“天……”谢不逢居然真的做到。
谢不逢和谢观止既兄弟也手。
自己惨遭幽禁,可谢不逢却在北地放异彩,甚至杀回雍都废他们的父皇,自立为帝……两人的命运就在那一年的运河上,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转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若放在一两年之前,谢观止定会嫉妒不服。
然而现在,幽禁时光或或少地抹去他身上的尖锐之气。
知道北地有么危险,而仗又有么难打的谢观止,沉默半晌却只说出一句:“……文清辞果然这世上最解他的人。”
继而无可避免地想那一自己在运河上看到的场景。
沉默一会,他说:“好,我们走吧。”
彼时迫不及待离开光成寺的谢观止并没有注意到。
自己提的“文清辞”这三个字时,周围人的脸色全都变得古怪来。
“陛下说您已成年,如果您想的话,也可以回望泉苑居住。”
所谓的“望泉苑”,就从前的京兆尹府——谢观止外祖父家。
望泉苑内部极尽奢华,京兆尹被抄家流放之后,就被谢钊临收回去。
谢观止没有想到谢不逢居然这么方,直接将望泉苑给自己。
且听他的意思……新帝似乎完全不打算限制自己的自由。
不过想想也,谢不逢肯定不屑做那些他们的“好父皇”才会做的事。
“好,”他也不和谢不逢客气,“那就直接去望泉苑吧。”
“,殿下。”
谢观止被幽禁在这里,他虽然不知道雍都生什么,光成寺周围的事,却怎么都能传到他的耳边。
走出寺门的那一刻,他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忍不住想自己被幽禁在此处时的唯一访客文清辞。
后来谢观止听说,那天文清辞并没有在这里待长时间。
有人找来他说一个消息,接着他便急匆匆地离开光成寺,甚至连回头给兰妃打个招呼的时间都没有。
被幽禁的谢观止平时也没有什么事要做,因此他只要一闲下来,便会想这件事。
等回太殊宫,一定要找到文清辞,好好问个清楚——谢观止默默想到。
……
从光成寺回太殊宫,好经过运河点。
路过那里的时候,谢观止听到马车外有些吵闹。
他忍不住掀开车帘,朝外面看过去。
原空旷的河面被一艘巨船塞满。
码头边几乎没有什么围观的百姓,只有一些太监和宫女,带着一堆东西上上下下,看上去忙碌极。
“……龙舫怎么会在这里?”谢观止不由皱眉,“谢不逢也要南巡吗?”
他怎么不觉得自己这位皇兄有如此的闲情逸致。
驾车的人听到他的问题,手不由一僵。
不等他想好如何回答这位皇子的问题,谢观止便自己现异常。
谢观止看到,龙舫上挂满长长的白绸。
此时随着风一,在河面上摇曳。
巨的“奠”字,静静地挂在船头。
黑白间、沉重至极,将那船头都压着向下沉去。
不祥的预,瞬间从他心中生出来。
“雍都有人死吗?”谢观止的声音忽然变哑。
他一时间想不明白,究竟谁配享有如此规格的丧仪。
“……”驾车的人终回他的话,“文太医,他去世。”
像不信记忆里的那个人也会死亡一般,谢观止立刻提高音量,手也紧紧地攥住窗框:“你说文清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