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引?是谁娶亲了吗……”
“怎么可能啊!那可是龙舫,谁能用龙舫娶亲?”
微风穿过运河朝文清辞吹来,轻轻撩起了面纱一角。
他终于看到——那艘龙舫上,的的确确和众人说一样,红红一片不知摆满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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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不慢,就三两分钟,便出现在了文清辞的正对面。
他的视线被面纱所挡,无论看么都是模模糊糊,不怎么真切。
不自觉地……文清辞又想起了太殊宫。
皇宫的角角落落都摆满了熏香,烟气翻涌如雾,将周遭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灰白之中。
——如同此时。
“咳咳……”文清辞不由自主地咳了起来,头像是了凉一般地泛起了刺痛。
此刻,他像是回到了太殊宫中,周围原本清新的空气,忽然变甜腻而呛人。
“怎么了?”宋君然走来压低了声音问。
“咳咳咳…早起有些冷。”
他嘴里虽然这样说,却又不由自主地抬起右手,轻轻将纱帘撩开一角,殷川大运河河上看去。
龙舫就在此时他眼前驶过。
刚才窃窃私语的人群突然静了下来,过了几秒,文清辞的耳边响起一阵惊叫,倒吸凉气的声音。
同时,他还听到宋君然在自己的耳边低声骂了句脏话。
没有了面纱的遮挡。
文清辞清清楚楚地看见——巨大的龙舫,被红绸装点一新。
甲板上坐满了乐师,奏娶亲的鸾凤引。
笛声刺穿了早晨的轻雾,松修府飘去。
龙舫如一栋高楼,文清辞所在的位置倾倒来。
又像是一只盘踞在运河上的赤色巨龙,下一秒就会张开嘴,将他吞吃入腹。
他攥紧了手心,下意识后退去。
直到脚腕撞到地上的残砖,生出一阵痛意,文清辞这才清醒过来。
他意识到,此时的自己竟无比紧张。
龙舫的角角落落都摆满了木箱,甚至于离近可以看到,每一间船舱的舱门都被红帘覆盖。
大风刮来,红绸飘舞。
没有了龙舫的遮挡,岸边众人这才看到,原来在的背后还藏无数船只。
船只条条满载,且被红绸缠绕。
有的载家具,有的载了乐器,还有的载满籍,甚至于松修府的特产……
此情此景,分明是只有送嫁时才会有的!
众人缄默不语,运河岸边突然安静了下来。
这样的安静,竟然将原本热闹喜庆的鸾凤引,衬出了几分诡异之感。
更不论船上那些乐师,脸上不但没有一点喜气,甚至于各个面色灰败。
别说是送嫁了,若是没有那些猩红的绸缎,此情此景,明明更像是……送葬才对。
文清辞的手不知时放到了心口,攥紧了这里的衣料。
他被这艘龙舫逼连呼吸都艰涩了起来。
文清辞想转离开,但却像是被缚在了原地一般,始终无法弹。
“啊——”
一阵尖叫声,自耳边传了过来。
不知是谁第一个开口打破了沉默,并颤抖手指前方:“棺…棺……那里有口棺!”
他的声音里满是恐惧。
文清辞下意识顺他所指的方看去。
殷川大运河的河,在此处拐了一个小小的弯。
因此,龙舫随之调转角度。
穿过晨间的青雾,松修府外众人看到——
龙舫甲板的最前方,竟放一口棺木!
那口棺材缠满了红绸。
远远看去,竟如裹嫁衣,静躺于此一般。
不仅如此,哪怕相隔数丈,仍能看到那根被小心放在棺木正上方的金簪。
其光穿透青雾,刺了文清辞的眼底。
他随之陷入了龙舫的巨大阴影之下。
“……那,那是陛下?”
原来木棺的另一边,还站一个人。
是谢不逢。
他是这艘船上,唯一一个没有穿红衣的人。
寒风将墨黑的长发吹舞起来,谢不逢缓步而来。
他轻轻将手贴在了木棺之上,停顿许久后,竟小心翼翼地缓缓抚摸起了棺。
谢不逢的神情温柔至极,抚完棺后,他还俯……对那口棺说了些么。
若那里真是个嫁衣的活人,那这一幕落在众人眼中,必定是一幅琴瑟和鸣